第一章 起源(1 / 2)

秋冬二季對於逐水草而居草原人來說與天上下刀子無異,盡管世代如此,但每每遷徙的時候仍不免唏噓懷緬,天底下從來沒有遊牧民族,隻有被迫遊牧的民族。老人和兒童此時已不僅僅是單純的弱勢群體了,一次遷徙之後往往都會逝去三成之多,脫脫補兒家正麵臨這樣的困境,周遭的人盡管抱以同情卻無計可施,要是擱半個月前還能偷偷過關請漢人大夫看下,咬咬牙診金也湊的起,但現如今上天連咬牙的機會都不給他。一旁脫脫補兒的妻子正不斷的向上蒼跪拜祈禱,脫脫補兒的兒子喚做脫脫占木爾,天不遂人願,名字寓意身體強壯的占木爾此時正躺在一個沾滿油汙的床單上,身體羸弱。

脫脫補兒的妻子已經幾近絕望但仍不停虔誠的跪拜,長時間沒有進食不允許她如此頻繁的運動,很快就頭暈眼花。不知過了多久,似乎夜幕都已經降臨,脫脫占木爾的呼吸愈發微弱,恍恍惚惚間脫脫補兒得妻子似乎聽到了馬蹄聲,強打起精神抬眼一看竟真的走一駕漢人馬車疾馳而過。已經快要虛脫的脫脫補兒的妻子集中所有的力氣朝那駕馬車呼喊,好在草原上沒什麼喧囂聲,已經遠去的馬車不久在聽到撕心裂肺呼救聲後又掉頭回來。

從馬車上下來一對風塵仆仆的夫妻,男子是漢人,儒衫長髯,雖麵色疲憊但不減出塵之姿。另脫脫補兒家驚訝的是男人的妻子竟是和自己一樣的胡人,懷中抱著一個嬰兒,圓潤的大眼睛正對狐疑的這個世界充滿著好奇。

脫脫補兒向男子解釋了眼下的困境,語速很快,並特地從帳篷中拿出一整張上的等雪狼皮作為報酬。男子微微一笑示意不用如此,伸出手掌放在已經看似已經快要夭折的小占木爾胸前,時間一分一秒緩緩逝去,脫脫補兒眼中希望的光芒也逐漸暗淡了下來,真的是天要亡他們脫脫家了嗎?不過這想法出來後沒多久事情似乎出現了轉機,一抹淡淡的青煙從男子手掌心冒出來,接著不多時般小占木爾的臉龐就像雪山融化般迅速紅潤了起來,呼吸也變得順暢了許多,做完這些後男子又從車上拿了些吃食和水示意給孩子服下。脫脫補兒顫抖的將東西接過來,神色虔誠,心想傳說中的仙人也大概就這般模樣了吧,不過還未等他回過神馬車已如同剛剛那般絕塵而去,車廂後麵正掛著那張自家婆娘偷偷掛上的雪狼皮,隨著馬車的晃動飄飄搖搖,聖潔異常。

告別了脫脫補兒一家馬車趕的愈發迅速,男子神情不似剛剛那樣閑庭信步如遠山般的眉間隆起一個由於額頭寬廣比常人略大的川字。車廂中的胡女倒是神色安然,靜靜的看著懷中已經熟睡的孩子,祥和的如同一尊菩提。

大雪紛紛揚揚,路愈發不好走了,男子不得已放慢了些速度,馬車在草原上壓出一條極為刺眼的車轍印。

山穀的另一麵大雪同樣照顧的無微不至,隻露出幾塊不安分嶙峋的巨石,當然如果你眼尖的話興許會發現半山腰上十幾個還未被大雪完全埋沒的黑點,當然至於你發現了還能不能活就是另一回事了。

馬車緩緩而來,山穀裏就這樣,快不得,雪要是再大些隨便從山顛蹭一點下來埋一輛馬車都綽綽有餘。被脫脫補兒譽為神仙的男子正拉著有些不適應山穀裏環境的老馬謹慎的前進,他知道車廂裏就是他的死穴,而且那些人也同樣知道。

嗡!

床弩在滿弦的力度下發出一聲沉悶的喑啞聲,周邊的雪頓時被震為粉末,同時還留下了兩支弩手未及時收回而被弓弦崩斷的半截手指。

碩大的精鋼箭支宛如如一條虯龍帶著薄薄的元力波動激射而來。男子似乎早就料到這一刻,從車轅裏甩出一把長槍,橫槍立在馬車前方,弩箭眨眼便至快的令人無法呼吸,男子顯然低估了對方的傷害,碰撞的瞬間就被巨大的衝力直接撞飛到對麵的山隘上,好在男子機敏,交手的刹那將箭支得力量卸掉了一部分並轉動長槍轉移了箭支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