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花開花落(2 / 3)

正當李懷月激烈的進行思想鬥爭的時候,突然一支手掌拍在他的肩頭,一個響亮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李子,幹嘛坐在這裏呀,大夥都在那邊呢,你看多熱鬧,快來啊。”李懷月驚了一跳,他回過神來,聽聲音就知道是他的好朋友連孟聞,一抬頭,果然見連孟聞笑容滿麵的看著他,李懷月趕緊說:“我有點累,想歇一歇。”連孟聞打量了他一下,說:“李子,你賽後恢複沒做到位?你看我多精神!”李懷月暫時放下心思,站起來說:“走,我們過去好好熱鬧熱鬧。”連孟聞摟住他的肩,邊走邊說:“這才對嘛,好兄弟一位都不能少。”

歡樂的宴會結束後,農田隊全體人員和現場所有球迷來了個全家福的大合影,然後大家都回到各自的房間準時休息,明天上午安排好球迷回程事宜之後,下午農田隊也將啟程踏上歸途。

李懷月躺在床上,耳中聽著連孟聞平穩悠長的呼吸久久不能入睡,平時他也和聞子一樣,頭一沾上枕頭就會進入甜甜的沉睡,一覺直到天明。李懷月睜開眼望著什麼也看不見的天花板,嘴裏呢喃著自己都聽不清的話“平台、平台”,一瞬間他長長的呼出憋在心裏的猶豫,就象回到賽場準備射門時一樣果斷的做出了自己一生中極為重要的一個決定“去闖一闖!”。

李懷月輕手輕腳的下了床,輕輕的打開房門出了房間,輕輕帶上門,李懷月看了看靜悄悄的走廊,沒有一個人,大夥差不多都進入夢鄉了吧,不知東原哥睡了沒有?李懷月慢慢走到東原和蘇成的房間外,停了一下,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舉起手輕輕的按響了門鈴,很快門打開了,蘇成滿臉笑容的問:“李子,有什麼事嗎?還沒睡?”李懷月笑了一下,說:“成哥,我找東原哥有點事。”蘇成笑著說:“快進來,我們正在閑聊呢。”

蘇成把李懷月讓進房間,柔和的燈光下房間非常寧靜,東原正坐在書桌前寫字,漂亮的行書猶如優雅的文士翩翩而行,動靜相宜,恬淡自然,東原寫的是“坦然受之,坦然愛之,君之贈不論鑽戒或草環都是我心中之珍寶”這是蔣雪看到麗娟保管的鑽戒時驚歎到好貴,東原哥真舍得給娟姐買禮物時,麗娟的回答,東原覺得此話深得我心,所以最近很喜歡寫這句話。

東原抬頭見是李懷月,衝他招招手,指著旁邊的沙發說:“懷月啊,來,坐這邊。”順手放下手中的筆,用濕毛巾擦擦手,拉著走過來的李懷月一起坐下,蘇成拿了一瓶礦泉水給李懷月,然後坐到對麵的床上。

東原笑著問李懷月:“懷月,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李懷月抬頭看了一眼東原,又低下頭,沉默了一下,咬咬牙,輕聲而堅定的說:“東原哥、成哥,昨天我的師兄給我打電話說君山隊想招我進隊。”東原沒有想到甘教練的話這麼快就應驗了,他和蘇成對視了一眼,蘇成滿臉驚訝和痛心,東原用眼神示意他別著急、冷靜,東原緩緩地問:“那懷月你是怎麼考慮的?”李懷月見東原雖然驚訝卻並沒有生氣,心裏稍稍放鬆了一點,他勇敢的抬起頭,望著東原明亮、平和的眼睛,一時間有些猶豫,東原鼓勵他說:“別緊張,心裏怎麼想的就怎麼說。”

李懷月慢慢的轉動著手中的礦泉水,輕輕的說:“東原哥、成哥,我是這麼想的,我想去體會下超級聯賽的感覺,既然我選擇了足球這條路,我就想把它做的最好,我想看看外麵的世界,我想擁有更大的平台。”說完,緊張而堅定的望著東原。

蘇成有些激動,一年來大夥兒朝夕相處,親如一家,甚至比親兄弟還親,過得多麼充實而快樂,所有的隊員在東原的全心投入、在教練組殫精竭慮的指導下,在許多多、麗娟姐還有包括自己在內的後勤組的無微不至的輔助下、在熱情的球迷的真心的支持下,在老村長等鄉親們的百般愛護下,從足球的門外漢飛速成長進步為具有相當專業素養、體能充沛、技術紮實的足球運動員,真的很不容易,此時聽聞李懷月的話,要不是東原及時示意他冷靜一點,蘇成真想大聲質問李懷月為什麼這麼快就要拋棄弟兄們自己單飛,當一個人全身心投入一項事業的時候真的很難接受戰友的“背叛”,他扭過頭望著牆上掛著的那副萬馬奔騰圖胸口急速的起伏。

東原問:“懷月,你下定決心了?”李懷月堅定的點點頭,說:“東原哥,我想好了,我要去闖一闖!”東原沉默了一下,在李懷月期待的目光中,緩緩的說:“超級聯賽的情況很複雜,競爭很激烈而且並不隻在賽場上,如果你要走這條路就一定要有心裏承受力,既然你想好了,我也不會阻攔你。”李懷月悄悄鬆了一口氣,東原哥在他心中的重量不知不覺間已經超越了爺爺在他心中的重量,如果得不到東原哥的首肯,他對自己的選擇是極為忐忑的。東原接著問:“君山隊給你準確的答複了嗎?”李懷月說:“我還沒有答複師兄,和君山隊還沒有正式接觸。”東原用手點了點李懷月,說:“懷月,莽撞了,不過你的心思我懂,不過你真出去了以後一定要記住遇到事情時一定要有確定的把握再采取行動。”李懷月低下頭,說:“東原哥,我記住了。”東原接著說:“你和師兄聯係,給他準確答複,然後再與君山隊正式接觸,小成,”東原站起來身來,輕輕拍了拍蘇成的肩,對他說:“小成,懷月有這個想法也很正常,這也是我們球隊隊員的一條出路,雖然我們都希望能夠永遠在一起,但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夢想的權力,強扭的瓜不甜,我早就說過我們的球隊隻有那麼幾條規則,我們的隊員來去自由,”停了一下,東原用溫暖的眼神凝視著自己的好兄弟,接著說:“小成,懷月是我們的好兄弟,永遠都是我們的好兄弟,現在我們的好兄弟敢於邁出努力的一步,我們要支持他、祝福他。”

蘇成轉過頭來,眼中有晶瑩的光芒閃動,他說:“原子,我是真舍不得懷月走啊,我真想我們這些人永遠都這麼團結、這麼快樂。”李懷月這時也站起身來,一把抱住蘇成,激動的說:“成哥,我也不想離開大家,你不知道做出這個決定我下了多麼大的決心。”東原也是心中激蕩,他伸出手將蘇成和李懷月抱住,三人久久的抱成一團,不過經曆了不少大事心誌已經很堅強加上性格中的恬淡使他能較好控製自己的感情,良久,東原分別拍拍兩人的背,說:“好了,大家先坐,擦擦眼,要是讓琦丫頭看見了非得笑話咱們三個大男人不可。”

三人各自坐下,情緒慢慢平複,東原說:“小成,你就先留下來,代表球隊為懷月把把關,給懷月爭取應得的待遇與條件,作為娘家人咱們可不能讓懷月吃虧;懷月如果得不到君山隊應有的尊重,就不要委屈自己,你可以選擇其他俱樂部,如果沒有合適的選擇就先回來,咱們再找合適的機會;小成,這件事暫時就我們三人知道,如果成功了再給大夥說。”蘇成神色平靜了不少,他沒有說話,鄭重的點點頭。李懷月激動的站起來,衝東原和蘇成深深的鞠了一躬,語帶哽咽的說:“東原哥、成哥,謝謝你們,不論我在什麼地方你們永遠都是我的好哥哥。”

柳華明這兩天是喜憂參半,決賽階段君山隊一場沒贏,俱樂部內已經有人在說小話了,質疑他的能力;不過最初斷然否決了他招趙念河或李懷月入隊方案的董事長兼總經理周海舟突然轉變態度,明確告訴他,一定要把趙念河或李懷月其中至少一人挖到俱樂部,俱樂部可以按照國內一線球員的平均待遇同他們簽約,柳華明私下了解到之所以有這麼大的轉變原來是君山集團的掌舵人董事長蒲旄驤在看了農田隊的比賽錄像後親自做的決定;柳華明得到周海舟的決定後大喜過望,他立刻讓人事部啟動挖角程序,這才有了皮福俈遊說李懷月的電話,當他得到李懷月願意同君山隊談入隊的準信後非常高興,同時人事部也告訴他趙念河已經斷然拒絕了君山隊的邀請,柳華明對能有李懷月一個人可能要來君山隊已經很滿意了,他告訴人事部盡快安排他和李懷月見麵。

君山俱樂部人事部的效率還是很高的,第二天上午當東原他們送收獲滿滿、興高采烈的農田球迷軍團有序離滬返家時,蘇成悄悄陪著李懷月在距金紡賓館三條街外的一個幽靜的茶樓中的雅室裏見到了早早等在那裏的柳華明主教練。

柳華明見到蘇成陪著李懷月一起走進來,老臉一紅,蘇成他當然認識了,農田隊出色的成績讓人對其主教練、領隊等核心領導層不認識都不行,柳華明有一種進別人家果園偷蘋果被主人抓個正著的感覺,他厚著臉皮站起來伸出右手準備同蘇成握手,同時說:“原來是蘇領隊,歡迎歡迎。”蘇成微笑著上前一步,握住柳華明的手說:“柳教練你好,我今天是以懷月的大哥的身份陪他來的,懷月來,見過柳教練。”李懷月上前一步,說:“柳教練好。”柳華明笑著說:“懷月啊,你好。”柳華明見蘇成的神態很正常、很平和,心裏稍安,他熱情的招呼兩人坐下,然後親自給兩人倒好茶,柳華明說:“蘇領隊,我也不轉彎抹角了,我們兩隊也交過手,你可能也看出了我們隊的鋒線攻擊力缺少一個尖刀人物,我對懷月的靈性很欣賞,我們周董事長也很看好懷月,所以我們是很真誠的希望懷月加盟君山隊,並不是惡意來貴隊挖人,希望你能理解。”蘇成微笑著說:“柳教練,我們當然希望懷月能夠留在隊裏,不過我們尊重懷月的想法,希望他能有更好的發展,當然作為娘家人我們不希望懷月受到委屈。”

柳華明聽蘇成這麼說,連忙說:“蘇領隊、懷月,這點你們放心,我們絕對是把懷月當主力隊員對待,待遇絕對是主力隊員的待遇,這次邀請懷月加盟,我們將按照國內一線球員的轉會條件執行,簽約費六百萬元,懷月的年薪為一百五十萬元,並且保證80%的聯賽場次安排在首發名單中。”

蘇成聽到柳華明說的條件,知道對方是有誠意的,在現在的俱樂部中,一線球員的簽約費為五百萬起,年薪為一百萬起;而且俱樂部中大多數球員隻能得到二線球員的待遇,簽約費一百萬起,年薪五十萬起,頂格就到一線球員的最基礎待遇;當然象蔣立仁和李踏波等超一流球員的待遇是另外一回事,據說健民俱樂部這次為蔣立仁準備的簽約費為一千六百萬元,年薪提高到八百萬元,超過京華俱樂部與李踏波的合約,可是蔣立仁卻缺席了與健民俱樂部的簽約儀式,行蹤渺渺,此事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在足球圈傳播。

蘇成看向李懷月,說:“懷月,你自己來決定。”李懷月看看蘇成鼓勵的目光,望著柳華明說:“柳教練,我的風格是進攻,我希望球隊能夠堅持攻擊足球的特點,米航大哥的配合很重要,希望我能和他搭檔,”柳華明大喜,他心中的理想狀況就是李懷月和米航雙劍合璧、李主攻米輔攻,將兩人打造成兩個攻擊點增加進攻的隱蔽性與殺傷力,見李懷月不但答應加盟而且與自己的想法高度一致,他立刻鄭重的回答到:“懷月,我以一個教練的職業道德向你保證你的要求也是我的要求,我會象程教練一樣堅決保證你的首發,即使狀態有所起伏我也相信你能很快調整過來。”

李懷月從柳華明的眼中看出了真誠和友善,他轉頭對蘇成說:“成哥。”蘇成微笑著拍拍他的後背,說:“決定吧。”李懷月鄭重的對柳華明說:“柳教練,我願意加入君山隊。”柳華明非常高興,站起身來分別擁抱了一下蘇成和李懷月,說:“謝謝農田隊的大度,謝謝蘇領隊,代我轉達對東原教練他們的敬意,歡迎懷月的加盟。”

很快,柳華明就從隔壁找來人事部和財務部的人員,現場與李懷月簽訂為期三年的合同,並現場將六百萬的簽約費和五十萬的預付年薪合計六百五十萬元的現金支票交給李懷月;這個簽約費慣例是稅後金額,如果簽約球員屬於另一個俱樂部則簽約費由球員和原俱樂部按雙方簽訂的合同執行,一般情況下屬於俱樂部的,實際上就是我們所說的轉會費;當然如果球員沒有歸屬一支球隊或與原球隊沒有這方麵的約定則屬於球員自己,農田隊沒有這方麵的規定所以這個簽約費是屬於李懷月個人的;當初請廖律師他們製定合同時廖律師就提出過這個問題,東原說我們的隊員來去自由,能夠達到其他球隊願意為他們出合理的價格邀請入隊是他們努力的結果,體現的是他們自身的價值,我們怎麼能據為己有呢?我們對球隊是有投入,可是隻要他們遵守了隊裏的規章製度就表明他們已經盡力訓練和比賽了,這就夠了,至於是不是為他人做嫁衣裳,和我成立球隊的初衷不相矛盾,隊員能夠有尊嚴和出息的離去我很高興,同時也可以凝聚出更加誌同道合的隊伍,廖律師他們都沒有話說,隻是齊齊給了東原一個讚。

柳華明心裏的石頭落地,今年的聯賽將會好走一些,他笑著對李懷月說:“懷月,給你一周時間準備,第七天下午準時到俱樂部報到,來之前給我電話,我到車站接你。”然後轉頭再一次握住蘇成的手,說:“蘇領隊,歡迎你和東原教練他們到君山隊做客,有時間我們兩隊多交流。”蘇成微笑著答應,然後柳華明親自送兩人下樓,目送兩人離開。

蘇成和李懷月回到金紡賓館,東原他們也將農田球迷們送上了火車,至於個別還有事要辦的球迷則自行安排,聽到蘇成的情況彙報,東原既喜又有點不舍,不過還是為懷月高興,李懷月對東原說:“東原哥,這個簽約費我不能要,這應該屬於咱們隊的,沒有兄弟們的支持和配合,我一個球也打不進去。”東原說:“懷月,這是你應得的,你就安安心心的收下。”李懷月堅持要將簽約費交給球隊,東原堅持不收,李懷月急了,他態度堅決的說:“東原哥,這錢你不收也行,那我將它捐給咱們隊的‘足球發展基金’這沒有問題吧,可不準隻能你自己捐錢就不準我們捐錢吧,你說過足球是我們大家共同的事業。”東原和蘇成對視一眼,蘇成點點頭,東原笑著對李懷月說:“好吧,懷月,我代表球隊收下你的心意,謝謝你對足球發展的努力。”李懷月開心的笑了,不過東原接著說:“但是,我們隻接受其中20%的捐款。”李懷月還想說什麼,蘇成拍拍他的後背說:“懷月,男子漢就別墨跡了,心意到就好,就按東原的意思辦吧。”李懷月隻好答應,三人一起開心的笑了起來,東原說:“懷月回去後,正好過夏令營對的孩子們都到了,你可有不少粉絲喲,好好和他們待兩天。”李懷月高興的說:“太好了,很想早點看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