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郡主這次明顯有備而來,意圖直接從盛遠下手促成婚事,會防著他出手也不稀奇。
安陽王忍下怒氣,端坐正堂,目光沉沉望著下首複命的暗探,沉聲道:“你可看清了?盛遠與康平郡主果真舉止親密?”
暗探心道,何止啊!兩人胳膊都挽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出來,那麼短的時間,明顯就是他家那個風流世子又看上康平郡主了!
不過這話他不敢說……
暗探低下頭,“回王爺,屬下看得清清楚楚,世子的確是自願跟隨康平郡主一同坐上馬車,當時屬下身邊還有幾人,皆看到了這一幕。”
安陽王心思縝密老謀深算,即便暗探親眼所見,也不相信齊景佩會如別人所想般沉迷美色,跟康平郡主不清不楚。
他那個兒子雖然胡鬧,卻不是沒腦子,在大事上一向都很拎得清。
肯定是康平郡主心思歹毒偷偷做手腳坑害他兒子!
榮華長公主那個毒婦的女兒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安陽王打算等人回來再好好問一問,為今之計還是再派人去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疏漏。
康平郡主來安陽的消息,包括今晚在倚香樓發生的事,無論如何都不能傳出去!
管事在一旁愁眉苦臉,看著安陽王的麵色欲言又止。
康平郡主一行直奔王府而來,這人到底迎還是不迎?
若是他擅自作主去迎接郡主,事後王爺發怒,治他個越權之罪,吃力不討好。可若是不迎,到時候長公主發怒,斥責王府輕慢無禮,這罪責還不是要他來擔?
這可如何是好……
馬車晃晃悠悠駛出街市,一路朝郊外行去,江凝聽到人聲漸稀,撩起簾子朝外張望。
一排排青灰建築鱗次櫛比,靜靜矗立在夜色中,隻有幾家屋簷下掛著數盞燈籠,隨風微微晃動,顯出幾分蕭瑟。
江凝看的認真,半天沒有移開目光,齊景佩跟著探頭一望,入目一片黑咕隆咚的房門,也不知有什麼好看的。
他沒忍住在一旁嘟囔,“剛才有燈火的時候你不看,偏偏要看這些,什麼毛病?”
江凝轉過頭,嘴角一勾回嗆過去,“自然是在認路,等以後嫁到安陽,不認路可怎麼行?”
齊景佩一噎,頓時後悔多嘴說這一句。
他默默坐回去,江凝繼續轉頭張望,兩人半晌無言,唯有從窗外投射進來的一縷月光把窗邊的身影拉得很長,齊景佩望著她的背影,不知怎麼心裏就有些不痛快。
他悄悄伸出手比劃。
她的腰有他兩個手掌寬嗎?怎麼能這麼瘦,她平時錦衣玉食,營養應該很好才對,難道長公主虐待她?
一會又想,康平郡主今年多大來著?十五還是十六?這年紀要放在現代還是個剛上高中的小孩子,在這破地方卻已經要獨當一麵,千裏迢迢帶著幾個侍從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安陽與一個人精老狐狸鬥智鬥勇,還得搭上自己的名聲。
權力就真的那麼重要?一群人天天鬥來鬥去,放棄所有本來應該珍惜的東西,踩著累累屍骨往上爬,到最後可能還是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