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倒床上想,想了又想最後還是覺得自己要在那張床上睡覺,還是不要作繭自縛了。
莫涼要是不看到直接喝茶,算他倒黴,就算他不喝,隔一夜,哼…………那味兒——能給冷清的屋裏引來無數隻“螞蟻”。
“待在筐子裏都沒事兒,弄出來之後後果霍霍勁兒這麼大,這回真的活不成了!”
羽兒看看床上床下那一片片密密麻麻的黑影,房門一帶,一個人坐樓梯口那兒憂傷起來。
顧江要醒了估計有法子,眼下………他是造了大禍了。
向來沒心沒肺的喬羽兒,沒有一會像現在這樣渴望,盼望著她的姐姐能夠趕快醒來。
早上眼巴巴的坐在顧江床邊,等啊等,等到中午學堂也不去了就在那裏等,人愣是連個身都沒翻動一下。
臉上還貼著那截紙條“…………”
“顧江沅啊,你弟弟快死了,你趕緊醒醒吧!”
又到下午,羽兒去樓上推她,顧江像是挺屍似的在那裏躺著。
“姐呀,你趕緊起來吧,那怕你起來上個茅房呀,這都多久了,小心尿床!”
顧江,“……………”
第二天,早上,頂著兩隻大大的黑眼圈,羽兒坐在她姐姐的旁邊,整個人像丟了魂兒一樣……無奈的對著她歎氣。
下午,他連她姐屋子裏地上鋪的木板都數了好幾遍。
晚上,莫驚什麼都收拾完了,終於也上來。
“小江。”他向來說話不多,一說必然帶著粗糙的火氣,這會兒也是覺得事情有些不對,走到跟前看。
顧江睡在粗棉布縫的大枕頭上,裏麵芯子填的是陳七給她配的安神靜心的草藥“渣子”!
顧江一向生龍活虎,雖不如牛那麼好使喚,但也沒見她消停這麼久過。唉聲歎氣抱怨什麼的,大多被同伴們忽略不計了,都是忙人。
“我姐睡三天了,我今天打門縫往屋裏瞧了眼,不隻螞蟻,還有這麼長…”羽兒伸出根細長的中指,又猛然想起顧江以前的警告,把指頭蜷回去改了食指,“這麼長的蜈蚣,天知道,陳七那玩意兒是什麼,我就用個小勺子噲了一點兒…嗚嗚!”
莫驚也看得出他是真後悔了,但也沒一點兒要勸他的意思。一是,顧江這睡的太久,他也疑惑;二是,喬羽兒其實就是隻成精的鯰魚,走哪兒撲騰到哪兒,撲騰出岔子了又開始後悔,後悔完下次你再聽說什麼壞事,準又是他第一個跑過去霍霍的。
喬羽兒改邪歸正,相當於讓玄郎回來娶妻生娃,前者不可能,後者同樣也不可能。
“明早再不醒,就去找個大夫瞧瞧吧!”
“隻能這樣了,要不你去趟付王府……”羽兒剛想說付煜那裏條件好,對上莫驚斜著翻他的眼神,又把剩下的幾個字咽了回去。
但莫驚這會兒並沒有心思教訓他,“少見付王!”
羽兒耷拉著眼皮子點了下頭,後來又覺莫驚這話裏有話,再抬頭想問,人早沒影了。
要是他姐醒著,說什麼她也得懟那個莫驚幾句,“姐,你再不醒,我就去找我爹!”
“叫我來幹什麼?”莫涼在門口笑眯眯的踱著四方步進來。
“涼半仙兒你有完沒完,你知道我爹是誰嗎,你就瞎在那兒嘚吧嘚吧,小爺這會兒沒功夫跟你貧。”
“嗯!”莫涼坐到屋裏擺的那張小圓桌旁,桌子不大,他身量也一般,肩膀和腦袋都放在上麵,桌子擺在角落,向來沒人怎麼用,旁邊的凳子有積灰,他屁股底下那張肯定也幸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