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一排的建築本是用作門房的,可是劍主不喜歡人多,所以一直空著放些雜物。穿過夾道,便進了第二進院落,迎麵是一幢二層小樓,正中為大會客室,兩邊分別為劍主的書房和小客廳,樓上是劍主的書房和琴室,此院落左手邊為一假山,中有一噴泉,娟娟流下,此水引於山上,以毛竹打通關節作為管道引流而至,又有一池成沙漏狀鋪於院內,於中間細腰處建一橋聯通前後。池中多錦鯉,有幾條大的悠然自得,其餘小的皆作群遊,百色相雜,蔚為可觀。池水呈墨綠色,間有灰白色混濁物起於水底,想來是魚玩水所致。池邊亦以圓石為欄,從橋邊開始個頭大小依次減少,別致精巧。池水於右牆腳出於牆外,去了另一院。進了客室劍主和道一相互稍作謙讓變落座了。道一開始打量四周,還是以前一樣,隻是在門後兩旁多了兩盆盆景是以前多不曾有的。這院落是柔柔謀劃,道一出力,用時一年方打造而成,當時劍主重傷未愈,加上心甚抑鬱,故不曾用半點心思,建成之後卻很是滿意。而對於道一來說,這裏是他一手打造的家,不論走到那裏隻要想到蘭江別苑,他就會覺得自己不是那無根之萍而是那有源之水。
道一抬頭看那迎麵的影壁,上麵的畫還是他和柔柔商量後請高級畫師畫的“達摩一葦渡江圖”,如今看來卻很是有深意的。影壁後麵是一扇門通於內院,又是二層小樓,那是客居之所,自己今晚會睡在那裏。而那院的右邊牆上又有一半圓形拱門,那是近年新開的通往右院內有小樓一座,是大哥和柔柔姐的住所,掩於百花之中。其院甚大,又多奇木,是大哥病好以後重新開辟的,還專門留了一塊空地作為劍場,平時大哥會在那裏練劍。而在靠湖的一側牆邊有一座小山,上麵見了一個亭子,登高遠望,可以講那湖光山色盡收眼底。剛才走過的二進院裏的池水便是流經那座山下又流到院外的。道一把這些想了一遍也不過恍惚之間,心裏卻很是受用。
“剛才我未來得及問,那白麵小生到底是什麼人?”劍主發問道。
“奧,是小弟之過,書信之中未曾提及。隻因此時說來話長,便想等見了麵再說。”道一兩抹劍眉微微動了動,他怕大哥怪罪。李道一雖然年紀已經二十有四,但是長於軍中,看似神勇剛毅,但其實仍未脫稚氣。
劍主微微點頭。
“那白麵小生其實是個女子,其父乃是前朝襄陽王次子帖圖·特穆爾,漢名趙鐵圖,說這個大哥可能還不知道此人來頭,我說個名號大哥肯定知道,幽冥鬼王。”
“幽冥鬼王!”劍主略顯驚異。
“不錯,我帶來的那個女子正是他的小女兒,喚作蓉蓉,他還有一個大女兒是昆侖聖尼的關門弟子,名叫趙思思。”一提到思思道一的臉色微變,不過沉浸在思緒中的劍主沒有發覺。
“江湖傳言,幽冥鬼王資質身高,隻因為庶出,所以一直受冷落。後來各地兵起,才受到朝廷重用。當年是唯一可以和徐達、常遇春等人抗衡的人,雖然最終沒有力挽狂瀾,但是最終卻憑借一人之力,力保元順帝退守大漠,居功至偉,也因此得了幽冥鬼王的稱號。後來便隱居蒙古深山,數十年不出。你是怎麼與他相遇的?”
“這事真的是一言難盡,大哥可記得南宮雁的胞妹,南宮寧?”
“當然記得!”
“此事便是因她而起,”道一略顯羞澀,但是轉而正色,開始慢慢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