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先回去吧,我來告訴這幫落井下石的人什麼叫禮數!”從幾分鍾前被告知阿秀考試作弊就呆若木雞的九井爸終於回過了神,神色沉沉地掃了眼眾人,二話不說操起桌上的花瓶就要向人群砸去,那幫來勢洶洶的人瞬間散出一條闊道來,剛剛趕到門口的九井媽和九井木頓時唬了一跳,九井媽尖叫一聲迅速扭著胖身子衝過來一把抱住了九井爸,九井木劈手奪過了花瓶,一旁的忍足看的冷汗直流,厲聲道:“所以你們這幫人還站著幹什麼?就這麼急著找死嗎!”
站在忍足旁邊,之前說話的那個女生被他吼的頭皮發麻,看向身後的一眾競賽主辦方人員:“老師……雖然時間緊迫,不過,九井同學現在這樣也確實說不出什麼,你們看——”
“但是我們也等不了太久了,涉及試題泄露,可能要組織重考,還有一係列人員的查處,這是重大教學事故,讓我怎麼拖下去?”
那女生眼中猶豫之色一閃而過,想了想對主辦人員說:“請你們放心,我知道怎麼讓她配合的,我保證,一天之內絕對會給你們想要的答案!”
那幾人互相看了看,打了個手勢就走出了病房。阿秀頭痛欲裂,模模糊糊間看著那個不二的“有緣人”向她湊近,心裏一陣發堵,然而讓她更加上不來氣的卻是那輕聲細語的一句話:“九井,我知道你有什麼方法似乎可以預知未來,別狡辯,《觀測錄》上的預言都是出自你手吧?這麼看來,提前知道試題什麼的,對你來說不是難事吧?好好想想吧,是要自己承認作弊,還是我把這件事抖出來……”
阿秀腦子瞬間一片空白,然而心底卻有一個聲音響起:終於還是來了啊,被人發現的那一天,隻是沒想到竟然會是她……
天色漸暗,等所有人都一散而光後,阿秀給九井幾人都找了活幹,比如買東西,比如找出那個造謠的人,比如跟醫生談談什麼的,最後隻剩下忍足一人。
“哥們,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呢……”
“如果前天晚上就走,就不會有這些事了吧……”
“如果不參加這什麼競賽,就不會被懷疑作弊了吧……”
“晚上就要交卷了呢……”
“我還差38分呢……拿到60分,咳咳,我用了將近三個月呢……”
“回不去了吧……我記得那一天,媽媽還說過,老家的被子曬好了,等我回去睡覺呢……”
“我會怎樣呢……清理考生痕跡……清除所有數據,是什麼意思呢……”
忍足坐在床邊,看著自說自話,麵無表情卻滿臉淚痕的阿秀心裏一陣發堵,幾次張口卻發現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安慰她?這個可能永遠回不了家鄉的,他唯一的老鄉……
他正心緒紛亂無所適從,卻見阿秀突然騰的坐了起來,手腳並用就要爬出病床,眼看就要暈頭轉向地撲地而去,忍足趕緊一伸手攔腰抱住了她:“阿秀你要幹什麼?拿東西麼,我來吧——”
“對,我要拿東西,回家!”
忍足心下一痛,喃喃道:“……阿秀,我知道你想,回家,可是——”
“沒有可是,我要回家!”
忍足看著阿秀神色越來越不對,使勁兒在他懷裏掙紮,隻得一邊拚命抱住免得她一跌下床摔個狗啃屎,一邊吼著連他自己也不大相信的話:“不是還有時間麼,你是這麼快就決定放棄了嗎!現在就說絕望不覺得太早了點嗎!冰帝的資料我雖然給過你了,但是還有青學,還有立海大,還有那麼多學校!再說,就是冰帝,他們肯定也還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吧?現在要做的是……”
阿秀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沒有用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他們憑什麼告訴我這些?再說就算我能夠人品爆到四五個小時內拿到22分,作弊的事情要怎麼辦?之前係統已經警告我,如果沒有處理好這件事情,就等於嚴重擾亂考場運轉,以,以不及格處理啊……況且,現在連《觀測錄》都被挖出來背後是我了……還不知道這裏的人要怎樣看我呢……”
忍足眉頭緊鎖:“難道,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能怎麼辦呢?除非我拿到滿分,去那個那個所謂的超級大獎麵前碰碰運氣……”
忍足咬咬牙,拍拍阿秀肩膀道:“不管怎樣,總要去試試!你等著,接下去讓我來——”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房門開了,外麵站著以跡部、不二、青木為首的一圈人,看著抱在一起的倆人目瞪口呆。
關東大賽青學獲得總冠軍後,不二在和青學眾一起吃慶祝晚宴的中途離席了。他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取得了勝利,卻依然沒辦法像英二、桃城他們那樣全然放鬆身心的開心快樂,為了不影響大家,他推脫家裏有事先走一步。
他想見阿秀,這種想法強烈的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去見她。嗯,難道是想把金牌給她看看?那她是會出乎意料還是覺得意料之中呢?對,或許他隻是想看看她有沒有連這次的比賽結果也一起預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