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星沉的名聲也在這十年中聲名鵲起。早在十年前,她的武功得大理天龍寺正嚴禪師和丐幫前幫主江嵐真傳,便已經成為一流高手。這十年來,張星沉一人一劍獨走江湖,在各路人馬中孑然獨行,曆經大小戰鬥上百場,無論是實戰經驗還是內力修為都有了長足的進展。久而久之,張星沉手中“君子劍”的名字也越來越響,一個人便隱隱成為江湖的一極。
這次張星沉來安陽,卻是得到老朋友尉九的來信,說安陽有個神秘的“武林大會”,讓她務必前來參加。
說起這尉九,和張星沉相識也是緣分。尉九是平安年間有名的俠盜,號稱從不失手。不過七年前,尉九偷晏殊家財物時卻被坑了一把,不但沒偷著錢,反被晏殊請的大內高手團團圍住。尉九仗著輕功高明好不容易逃出都城,卻死活也甩不掉身後的武功高手。這一追一逃逃了三百公裏,被武林高手們包圍在一個小山頭。尉九內力耗盡,眼見就要被武功大內高手們抓住,卻碰見了正在深山修練的張星沉。
大內高手們見到張星沉,以為她是尉九一夥,不分青紅皂白便想連她一起抓。張星沉本就對官府印象不好,見到對方無禮,柳眉一豎,長劍出鞘,將六位高手全部收拾。
張星沉也因此認識了尉九。在此後的日子裏,尉九沒少和她聯係,甚至合作幹過不少起“劫富濟貧”的事,數年下來,兩人的交情也非同一般。這些年她孤身隻影行走江湖,尉九已經是她最親近的朋友。因此這次尉九請張星沉前往安陽,張星沉也不能不賣他的麵子,接到信後,張星沉二話不說便輕裝來到了安陽。
走到安陽城門口的時候,突然想起當年司馬涼拉著趙曙在城下彈琴抗遼的往日,壓抑在心底深處的感情如同被攪起的深沉一般猛地翻上心頭,讓她忍不住一陣出神:竟然和他已經分別十年了。
這十年,他可真把這神州糟蹋得夠嗆!張星沉臉上又是一沉。原來就在兩天前,她還剛剛打倒一隊保鏢,將一個欺壓百姓,調戲民女的豪商掛在了衙門口。想到這裏,心底的溫柔又被壓了下去。
“妹子,好久不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張星沉的思緒。張星沉放眼望去,隻見一個穿著俗氣,麵相猥瑣的家夥一麵揮著手,一麵向她走來。
神偷尉九。
張星沉微微一笑,迎上前去:“九兄別來無恙!”
尉九怔怔地看著張星沉的臉,喂然長歎:“妹子可真是一點沒變,還是那麼漂亮!不像老兄我,已經老得不行嘍!妹子可有什麼養生之道,教我一兩手唄。”
張星沉心情繁雜地搖了搖頭:“……我沒有什麼養生之道。”
自己行走江湖十多年相貌絲毫不變,三十多歲的她看上去長得依舊和十七八歲一般年輕漂亮。所有人都羨慕自己駐顏有術,但卻不知張星沉自己對自己的相貌不僅不得意,反而有些害怕。張星沉的師門,無論是大理天龍寺,還是丐幫,甚至是當年以寒冰勁傷她的吳昊,都沒有駐顏之術,張星沉自認憑自己的武功師承,不可能讓自己永駐青春。
據她所知,駐顏之術乃是丈夫司馬涼一派的獨門絕技。張星沉從未學過司馬涼一派的武功,又怎麼能像司馬涼駐顏?或者換一個說法,自己從未學過司馬涼的武功,他又是怎麼把這種功夫種在自己身體裏的?這個問題一直像梗一樣卡在她的心底,時不時都會刺她一下,讓她永遠無法忘記司馬涼。
“……不說閑話了,”張星沉顧左右而言他,“你說的武林大會,到底是什麼會?為什麼江湖上沒有傳聞?”
尉九向左右看看,這才在張星沉耳邊壓低聲音道:“尊皇討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