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三番五次地打,直到第五次劉遠超才接了電話。
“劉主席你好,我是苗盼雨。”
“啊,是小苗啊,怎麼換了這個手機號?”
“說話方便嘛!為了防止有人竊聽。”
“怎麼僅僅十天時間天首的情況就這麼複雜了?不至於吧!”
“劉主席,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最近王步凡、向天歌和擺蘊菲他們折騰得很厲害呢!”
“那個王步凡我是了解的,這個人不能小看他,天野當年弄倒了那麼多人,我懷疑都與他有關。從陳喚誠把王步凡弄到省紀委以後,我就懷疑陳喚誠可能是要利用他開始整人了,王步凡鬼點子挺多的,你要當心。”
“劉主席,你身邊的那個女人……你認為怎麼樣?你了解她嗎?”
“我從見到她的第一次就覺得有些麵熟,總覺得過去在什麼地方見過她,又一時想不起來。”
12
“她們最近與王步凡有聯係,會不會是……”
“怎麼?她和王步凡有聯係?你讓我想一下啊!啊……對了,我想起來了,東方曙霞很可能就是原來的東方霞,她一度曾經是前任省委副書記呼延雷身邊的女人,對,就是她。小苗,你怎麼會給我送一個這樣的女人呢?你辦事怎麼這麼魯莽呢?”
“劉主席,您可真是健忘啊,是您見了她說她像你的一位老同學,是您主動和她接觸的啊,小女子我哪敢魯莽啊……”
“咱們不說這個了,小苗,我現在懷疑當年呼延雷出問題會不會與王步凡有關?會不會與東方霞有關?這個事情不得不防啊!王步凡這個人我了解,當年天野市的一個副書記、一個副市長就是他整倒的,看來這個東方霞是不能再讓她在我身邊了。”
“那麼我來處置她吧!”
“你有什麼好辦法啊?”
“我能有什麼好辦法啊,殺掉算了。”
“這個不行,在天首市影響太大了,不安全,對我也不利,這樣吧,東方霞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交給我處理。其他還有什麼事情嗎?”
“暫時沒有其他事情,畢竟還有老路嘛,一個省委書記想整省長也不是那麼容易吧。”
“這個倒是,不過你們做事也要慎重些,不要老是殺殺殺的,要知道很多大事就是壞在小事上的,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劉遠超現在對苗盼雨也逐漸認清了,她不是一個簡單的企業家,她可能還參與了天首市的黑社會勢力,因此在不挑明的情況下他警告了一下苗盼雨。但是苗盼雨並沒有在乎劉遠超的態度,她現在一心要除掉東方姐妹和聞過喜,至於東方曙霞,不管她是不是當年的東方霞,她都想等劉遠超回來以後再說,現在她就要采取行動除掉東方雲霞和聞過喜了。
苗盼雨給淩海天打電話問他現在的情況,淩海天說他現在藏的地方很安全。她現在還不知道淩海天到底藏在什麼地方,也不想多問。她打開自已的手機,翻看了一下信息,淩海天剛剛給她發了個短信,告知一個新號碼,苗盼雨打過去也告訴了自已的新手機號,並且說以後不能再往她的老號碼上打電話,就立即停止通話。接下來他們是用新號碼通話的,通話內容主要是苗盼雨想仔細了解一下淩海天手下人的具體情況。
向天歌讓人監聽了苗盼雨的電話,以此想知道都是些什麼人和苗盼雨聯係,苗盼雨到底是不是黑社會成員。可是剛剛捕捉到一個信息,以後就再也沒有可疑的人和苗盼雨聯係了。向天歌讓技術人員對苗盼雨收到的那個信息進行了分析,斷定信息是從天首市公安局周圍發出去的,他也懷疑天首市公安局內部有壞人,此後24小時對苗盼雨的電話進行監控,又派人到移動公司查詢了一下那個與苗盼雨聯係過的電話,原來是神州行卡,已經無費停機了,以後也沒有再充值,也沒有再使用。
苗盼雨與淩海天在電話上商量了一下謀殺東方雲和聞過喜的辦法,一時也沒有確定采用什麼辦法。通話完畢,她仍然望著她原來的手機發呆,她曾經看過不少警匪片,也看過不少公安破案的片子,從中也學會了不少東西,也受到了不少啟發。從她著手謀殺擺蘊菲之時開始,就讓路坦平的二兒子路長遠把自己的護照辦好了。為了遇到緊急情況時能夠順利脫身,她對南瑰妍撒了謊,說是過段時間要帶她到新馬泰去旅遊一次,南瑰妍很高興。苗盼雨還建議南瑰妍把發型弄得和她一模一樣,讓南瑰妍把身份證交給她去辦護照。然而苗盼雨去辦護照的時候,隻讓人辦了一張,護照上的照片和名字都是南瑰妍,而她對南瑰妍一直說護照不好辦,還沒有辦下來,因此南瑰妍的身份證一直留在苗盼雨那裏。
苗盼雨知道自己已經走上絕路了,如果讓擺蘊菲一直追查七一四銀行搶劫案,查出來她是個死,如果她謀殺擺蘊菲成功,這麼大的案子非破不可,她仍然是個死。憑她對擺蘊菲的了解,擺蘊菲是個不達目的死不罷休的人,隻要她盯上誰,不盯出個所以然是不會不了了之的,況且擺蘊菲又和她的哥哥苗禾壯是同學,調查苗禾壯其實並不難。而沒有調查清楚的原因苗盼雨也明白,一是最近天首市發生的惡性案件太多,擺蘊菲忙得焦頭爛額,根本顧不過來到平州去,二是苗禾壯從礦難發生以後一直藏在礦井下不敢露麵,可能使擺蘊菲調查苗禾壯的事情推遲或者增加了難度。
苗盼雨仍然望著手機發呆,她忽然眼睛一亮,想到三十六計的第十一計李代桃僵。她冷笑著按了一下桌子上的電扭,南瑰妍聞聲而來。苗盼雨望了一下南瑰妍,她的發型自從改變了以後,和自己越來越像了。苗盼雨讓南瑰妍坐下,自己反而站起身,用手撫摸了一下桌子上那個玉虎,笑著說:“瑰妍,我看你嗬,現在是越來越像我了,簡直已經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了。”
南瑰妍以為是苗盼雨有什麼想法了,就很不好意思地說:“不,不,苗總,我怎麼敢跟你相比呢,你是鳳凰,我最多是一隻雞啊!你的氣質我是永遠也學不來的。”
“哈……有意思,瑰妍,你真有意思,我有什麼氣質啊。”
“我說的都是真心話,苗總。”
“瑰妍,最近嗬聽到有關於咱們公司的傳聞沒有?”
“沒有啊,都說咱們公司的形勢是越來越好了。”
“啊,那就好,這樣將來咱們出國旅遊我就放心了。”
13
“什麼時候可以去?”
“唉,再等等吧,至少也得等領導們從北京開會回來。”
“那也是。”南瑰妍由於高興臉色特別紅潤。
苗盼雨忽然眼裏發出戲謔的光芒,問道:“瑰妍,現在還思念那個薛永剛嗎?”
南瑰妍的臉一紅說:“苗總,不要取笑了,你也知道我和薛永剛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我思念他幹啥?不過我還是要感謝苗總,我們在濱海別墅讓人家抓起來那陣子我還真有些害怕,沒有想到剛剛抓起來就被苗總救出來了,而薛永剛現在還沒有出來。”南瑰妍是個頭腦簡單的女人,她根本沒有想到她和薛永剛是不能比的,性質也完全不同。
“瑰妍,我可不是對著你吹大話嗬,在河東省現在還沒有能夠難住我苗盼雨的事情,天有多大,我的膽就有多大,海有多大,我的心胸就有多大,將來我們的事業還要發展,嗬,將來你還要當副總,或者當項部目經理呢。”
南瑰妍聽到這裏早已心潮澎湃了,臉頰上不由自主地飛起兩朵紅暈,“謝謝苗總,我這一輩子總算遇到好人了。”
苗盼雨見火候已到,開始安排自己的計劃了,“瑰妍,你也知道嗬,咱們公司的形勢雖然很好,但天災是預想不到的,紅星煤礦一下子死了200人,省裏之所以沒有處理這件事情,是因為一是事實現在還不太清楚,二是領導們忙著要去北京開會,無暇顧及。今天十屆全國人大三次會議已經閉幕了,領導們也快回來了,回來之後嗬我的事情可能就要多了,一是要參加許多會議,這是以往的慣例,年年如此;二是要活動一下,讓他們對紅星煤礦的事故盡量處理得輕一些;三是要和一些供應氧化鋁粉的廠家談一下供應氧化鋁粉的事情,唉,事情太多嗬,公司的日常工作就由你代我處理吧。瑰妍,大膽一些,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隻要有我在,沒有翻不過去的山,沒有趟不過去的河。”
“苗總,你的能力我百分之百相信,不過我哪有那個能力啊!”
“怎麼沒有啊,我說你有你就有,你是代表我行使權力的嗬,你就坐在這個辦公室裏,電話也用我這個電話,有什麼事情你就理直氣壯地安排和處理,就以我的口氣安排,我看他們哪個敢不聽話。你嗬,要理解為我在鍛煉你的工作能力,因為你將來是要挑重擔的。”
“這……苗總,真的不太合適吧?”
“瑰妍,你怎麼會這麼沒出息呢,我說行就行。理由嗬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最近我特別忙,僅氧化鋁粉一項任務我就得忙半個月,再說嗬還有那個該死的礦難,忙,實在是太忙了啊!”
“那麼您不在的時候,如果一旦有什麼事情,我怎麼向您彙報?”
“這個不要緊,因為忙,咱們嗬也不要多聯係,早上八點半我和你聯係一次,下午五點半我再和你聯係一次,有什麼事情嗬咱們電話上說。因為忙,我這段時間不想拿手機,即使拿手機也不一定開機,小事情嗬你就做主處置,大事情嘛咱們商量著辦。”
南瑰妍低著頭說:“那好吧。”
苗盼雨故意逼南瑰妍:“你看看,剛才你還說自己沒有氣質,就是嗬,你怎麼這麼沒有氣質呢?瑰妍,你記著嗬,說話一定要理直氣壯,有些時候還要盛氣淩人,那樣才像我。”
南瑰妍卻說:“苗總,一個人如果站在山下和站在山上的感覺是不同的,擁有權力和沒有權力的感覺也是不同的,有錢和沒錢我就不必要說了,人的氣質有些時候和地位是有聯係的。”
“嗬,你南瑰妍是個滿有思想的人嘛,是啊,誰不向往權力?誰不向往金錢?難道你敢說你不向往?”
“我……我沒有想過。”南瑰妍聽了苗盼雨的話有些不好意思。
苗盼雨卻說:“瑰妍,你記住嗬,咱們是合法商人,濱海別墅他們去查處了,到現在不是也沒有放一個屁嗎?別聽那些像蒼蠅一樣的記者一天到晚嚶嚶嗡嗡地瞎叫嚷,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濱海那套房子我決定給你了,等忙完這陣子就把房產過在你名下……”
“不,不,我不敢要,那太貴重了。”
“貴重什麼?不過是一套房子嘛!你南瑰妍難道就不值一套房子?我不光要給你房子,還要給你錢,給你車,誰他媽的也管不了,從今天開始嗬,我的車你也坐著。”
“苗總,這……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啊,我說合適就合適,我是天首集團的總裁,一切都由我說了算。”苗盼雨看南瑰妍且驚且喜的樣子,心裏有些想笑,笑這個世界上的人沒有不愛金錢和權力的,重賞之下,死都有人替你!但是她沒有笑,而是彎下腰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一個存折說:“瑰妍,先給你100萬花著,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你記住一點嗬,咱們天首集團隻會蒸蒸日上,不會走下坡路,咱們的員工將來一定是河東省最優秀、最自豪的員工。下半年咱們的股票就要上市了,到那個時候每個員工一套住房,每個家庭一輛小車,每個中層至少要有百萬存款,這就是我苗盼雨的奮鬥目標,就是天首集團的將來啊!”
南瑰妍覺得苗盼雨像是在演講,但是聽眾就她一個。平時這類話苗盼雨也經常講,下邊的員工多認為她是在忽悠人的,也有人議論說天首集團其實是個空架子,是個大皮包公司。但是今天南瑰妍信了,苗盼雨出手如此大方,又是送房子,又是送車,還給了她100萬的存折,她沒有任何理由不相信苗盼雨。
14
苗盼雨伸著手等她過去拿存折,南瑰妍有意無意地謙讓了一陣子,見苗盼雨心意誠懇,就走過去接住了。她手捧存折和車鑰匙,臉憋得通紅也沒有想起說些什麼好,說願以死效命吧,嫌不吉利,說願效犬馬之勞吧,覺得不雅,幹脆彎腰深深給苗盼雨鞠了個躬,苗盼雨沒有反對,好像她是一座佛像,就需要這樣的朝拜者。
苗盼雨看自己安排好了一切,心裏一陣子竊喜,“瑰妍,來,坐在這裏試驗一下。”
南瑰妍遲遲不敢坐那個椅子,苗盼雨又是鼓勵又是推讓,南瑰妍終於坐在總裁的位置上。
苗盼雨像無意之中想起似的問:“瑰妍,你和王步凡的愛人葉知秋不是好朋友嗎?”
“是啊,過去我們關係挺好的。”南瑰妍欲站起來,苗盼雨示意她繼續坐。
“那麼她在臨河花園夏侯知那裏聚會怎麼沒有通知你參加?”
“苗總,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朋友是階段性的,利益是永久性的。人家現在地位變了,哪裏還看得起我呀,俗話說貧走大街無人問,富住深山有遠親。”
“瑰妍,好像到場的還有東方姐妹,她們你認識嗎?”
“認識,天野人,都不是什麼好鳥,是專門傍大款的狐狸精。”
“你了解她們的過去嗎?嗬,我也是隨便問問。”
“了解,東方雲霞其實叫東方雲,過去是一個大老板的情婦,不知道後來怎麼就弄到天野市委辦公室當了原市委書記喬織虹的秘書,喬織虹出事以後就離開了,誰也不知道哪裏去了。東方曙霞其實叫東方霞,我不認識,不過聽說過去曾經和省委一個副書記關係曖昧。”
“是不是呼延雷?”
“好像就是。”
“她們姐妹後來為什麼要離開天野呢?”
“這個我不太清楚,可能是嫌丟人吧。”
“是不是她們告了誰的黑狀?”
“告狀?不可能吧,就憑她們能夠告誰啊,無非都是繡花枕頭,哪有那種能量。”
“瑰妍,你覺得東方姐妹到底怎麼樣?”
“我覺得她們很平常,隻不過有點姿色罷了。”
“我這麼覺得……”
“苗總,你懷疑她們……”
“沒有,沒有,我隻是隨便問問。”苗盼雨不想讓南瑰妍知道她的心思,急忙掩飾著。她看南瑰妍沒有多想,就說自己有其他事情離開了,南瑰妍一直把她送到樓梯口,天首集團辦公樓隻有六層,沒有電梯。
田秀苗那天和擺蘊菲分了一下工,她負責監視和跟蹤淩海天,可她和向天歌在鳳凰山看守所檢查工作的時候,已經感覺到淩海天可能就藏在那裏,一不留神竟然讓他跑掉了。她注意淩海天也不是一兩天了,在淩海天跑掉之後她就思考著淩海天下一步的藏身地點。向天歌從天野弄過來一輛車讓田秀苗開著專門跟蹤追尋淩海天。淩海天是個目標比較大的人,他不可能公然藏在自己家裏,也不能到他不熟悉的地方去藏身。田秀苗假設了好幾個地方:一是淩海天殺回馬槍,再回到鳳凰山看守所藏在韓二寶那裏,但是這樣的可能性不大,為了以防萬一,她打電話讓萬馭峰過來協助她,監視鳳凰山看守所。萬馭峰在電話上又和田秀苗貧嘴:“小田,我的任務是查腐敗分子的,你怎麼讓我來監視一個犯罪分子,這在我的職責範圍之內嗎?”
“小萬,太不夠朋友了吧?給你洗衣服在我的職責範圍之內嗎?我是你的太太還是未婚妻?還同誌加兄弟呢?不夠意思啊!再說你怎麼就知道監視淩海天和反腐敗沒有關係?淩海天很可能是天首市的黑社會成員,一連串的人命案都與他有關係,他與苗盼雨是什麼關係?你知道嗎?苗盼雨和路坦平是什麼關係你知道嗎?弱智!”
“知道,再說來天首市也不是一兩天了,你以為我真的是白癡嗎?你才弱智呢,連一個淩海天都抓不到,簡直就是笨蛋。”
“你有本事抓一個讓我看看。”
“可惜我不是公安部的。”
“別貧了,我沒有閑工夫,你隻說從淩海天身上能不能發現一些我們需要知道的問題?”
“當然能。”小萬在那邊肯定了小田的觀點,然後說:“有道理。不過小田,我可聽說路坦平的兒子路長通原來有涉黑的嫌疑,他現在在國外,難道這黑惡勢力也會交接班?是不是他在遙控指揮?”
“這個你們搞紀檢的,可能研究得不多,而我們搞公安的是專門研究這個的,凡是黑社會勢力就像過去的山大王那樣,有坐第一把交椅的,有坐第二第三把交椅的,並且我還敢於斷定淩海天在天首市的黑社會團夥裏邊絕對沒有坐第一把交椅,最多也就是主要幹將。”
“為什麼,有什麼證據嗎?”
“目前還沒有證據,但是你想啊,現在是經濟時代,凡是在黑社會團夥裏坐第一把交椅的,一要有權,二要有錢,我覺得淩海天這兩個條件都不具備,因此他不可能成為第一號人物。路長通遠在國外,天首肯定有他的代理人。”
“那你說路坦平可能是一號人物?”
田秀苗接著電話瞪了一眼說:“豬腦子,你聽說過哪個省的省長會是黑社會的頭目?”
小萬在電話上沒有再罵小田,而是說:“如果說一個省長與黑社會勢力有瓜葛還能說通,如果說他本身就是黑社會成員或者是老大,這種可能性幾乎是沒有的,算你聰明。”
“這就對了,順著這種思路再往下想,那些與淩海天關係親密的人,與路坦平關係也親密的人……”
15
“會不會是周大海或者苗盼雨?”
“兩者都有可能是。但我目前也弄不清楚他們兩個到底是誰,因此他們都需要監視,至於監視的問題向天歌同誌已經布置下去了,你的任務就是趕緊過來監視著看韓二寶有沒有什麼動作,淩海天會不會再回來,什麼時候我讓你撤你再撤。”
“胡說八道,我是一般幹警嗎?我隻能值班半天,我和王步凡書記還有其他任務呢。知道吧領導。”
“去,誰是你的領導?什麼時候你當了領導可別不認識小田了。”
“不會,不會,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但願咱們永遠能夠在一起,在天願作……在地願作……”小萬半開玩笑地說。
小田不知怎麼就敏感了,臉紅了一下說:“我可不願和你這樣的懶漢在一起,別自作多情了,趕快過來,拜拜。”田秀苗合了電話,臉上仍然覺得有些發熱,通過接觸,她發覺自己真的愛上小萬了,她也能夠感覺到小萬也在暗戀著她。
王步凡為了讓萬馭峰更好地開展工作,他向夏侯知借了一輛車交給萬馭峰,說車輛上的一切開支由省紀委負責。萬馭峰自從和小田搬到天首市委招待所住之後,對開展工作有些不利,進出都不方便。溫優蘭犧牲後,王步凡越來越注意安全保衛工作了,他生怕這個上級派下來的青年人出什麼意外,就讓向天歌派公安廳的人負責天首市委招待所的安全保衛工作,沒有省紀委的準許誰也不準接近天首市招待所,包括天首市市委書記劉頌明。劉頌明曾經以收拾溫優蘭遺物為借口要到招待所去,也被擋駕了,他有些生氣,就給王步凡打了電話,語氣非常生硬。王步凡不想得罪他就賣關子,說是宜民同誌的指示,他不敢擅自更改,要不讓他和宜民書記說。劉頌明隻好自己給自己台階下,說算了算了,你們紀委的人惹不起還躲不起。當時王步凡也弄不清楚劉頌明是真的去取溫優蘭的遺物,還是有其他目的。但是他的警惕性很高,自從聽擺蘊菲說了一些劉頌明的表現後,就覺得劉頌明也是個靠不住的人。
萬馭峰開車來到鳳凰山看守所附近,看見田秀苗開的車,就靠了上去,看見車裏沒有人,就給田秀苗打了個電話,田秀苗從一片荊棘叢中站了起來,然後來到車旁邊。萬馭峰瞪一眼小田說:“小田同誌,請你以後不要再說別人豬腦子了,我看你也是豬腦子,蹲點有你這樣蹲點的嗎?車往這裏一停,老遠就看到了,你以為犯罪分子都是白癡啊?弱智。”
小田笑了,“行啊,小萬,看來你還不是個豬腦子嘛,我這叫虛張聲勢。”然後看了一下萬馭峰的打扮又笑了:“小萬,你怎麼穿得像個農民工啊?”
“行了,行了,這裏不用監視了,隻要有這個車在這裏,我敢保證鳳凰山看守所裏就不會有問題。你以為我是來會女朋友的,需要西裝革履,風度翩翩,這是來做暗探的,化妝,要注意化妝,像你這樣可不行,你也得化妝,不要暴露自己。說吧,下邊還有幾個地方需要去?”
“三個地方,一個是紅星煤礦,一個是周大海的家,一個是河東大世界。”
“這樣吧,你開車把我送到紅星煤礦上,我在那裏監視,下邊兩個地方由你監視,擺蘊菲和向天歌沒有派人配合你?”
“派人了,河東大世界向天歌派了人,就連苗盼雨也被監視著呢,周大海的家擺蘊菲派人監視著,紅旗煤礦也在擺蘊菲的監視之中。”
“那你還讓我來幹什麼?”
“增加力量啊!不是人手不夠嘛,不然敢勞你大駕。要不你回去睡覺去?”
“隻有你才白天睡大覺,小田,說像咱們那位偉人吧可惜你是個女的,不然可能也會成為領袖的。”
“女的怎麼了?世界上女總理多了,就不允許我田秀苗將來當總統?”
“也許,但願。田總統,咱們起駕吧,不和你爭論了,我還是到紅星煤礦上去看一下吧!”
田秀苗沒有再說什麼,她認為萬馭峰分析的也有道理,隻要她把車放在鳳凰山附近,淩海天就不敢再來鳳凰山。
到了紅星煤礦附近,萬馭峰說:“小田,你把車開走,我可不能犯你剛才犯的低級錯誤,我一個人走著去。”
“好吧,注意安全。”田秀苗說了這話,萬馭峰下車,然後在地上抓了兩把黑土在自己臉上抹了一下,徑直向紅旗煤礦走去,就這一個動作,給了田秀苗很大啟發,她覺得不光自己需要化妝,罪犯也可能會化妝,如果老把淩海天看做是平時的淩海天,那可能永遠也找不到他,他是偵察兵出身,肯定懂得化妝也善於偽裝。想到這裏,田秀苗給擺蘊菲打了個電話:“擺局長,我田秀苗。”
“小田你好,在什麼地方?發現淩海天的蹤跡沒有?”
“還沒有。”
“我們這邊也沒有發現任何動靜,好像他這幾天突然失蹤了。”
“擺局長,我有一種預感,在平靜的背後他們肯定在醞釀著更大的動作,我現在在思考化妝這個問題,你說淩海天會不會是化了妝藏在什麼地方?苗得雨會不會化了妝藏在礦工中間?再者他會不會和淩海天都藏在井下?我們始終沒有到井下看過,是不是組織一次安全檢查活動,讓公安幹警混進檢查團裏到井下檢查一下?”
“小田,我這兩天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井下目前確實是個死角,前天我和副省長季喻暉談了對紅旗煤礦進行安全檢查的事情,他說他這兩天胃病犯了,稍有好轉就組織這次行動。”
16
“哎呀,擺局長,你不該向季喻暉透露這個想法,你就不怕他……”
“小田,你以為我會那麼傻?我這也叫敲山震虎啊,如果苗得雨他們真的藏在井下,我相信他們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會趕快轉移的,那麼我們就在他們轉移的過程中發現他們,抓捕他們,在井下抓捕不安全,紅旗煤礦也存在瓦斯超標的情況,苗得雨手中有沒有槍還是個未知數,一旦在井下發生槍戰再引起瓦斯爆炸怎麼辦?”
“擺局,看來我想的還是太簡單了,周大海這幾天有沒有反常情況?他家裏來過什麼人沒有?”
“剛才有個幹警向我報告,說周大海的父親好像這幾天住在他家裏。”
“他父親?你見過他父親沒有?”
“沒有見過。”
“擺局長,我現在就到周大海家的附近去監視,你通過周大海老家的公安機關盡快落實一下,看他父親是不是來天首市了,會不會是淩海天化了妝藏在周大海家?”
“啊……好,小田,你很細心啊,我馬上落實這個事情。”
和擺蘊菲通過電話以後,田秀苗開車來到天首市公安局家屬院,把車停在周大海家的周圍,她在車上用望眼鏡觀察周大海的家,窗簾都拉著,好像家中有人,她本想再扮作推銷員去周大海的家裏看一下,又怕引起周大海的疑心,就停車觀察,這時候他的手機震動了,她一看是北京的電話,接通後原來是她的母親葉報春打來的電話,田秀苗隨口問:“媽,這是哪裏的電話?”
“是你姐家的電話……啊……是你姐家的電話。”
“我姐?我在北京還有姐姐?”
“是啊,你有個姐姐,叫陳香,就是河東省省委書記陳喚誠的女兒。啊,陳喚誠是媽媽大學時候的老師,他對媽媽很關心,他們沒有孩子,後來……”
“啊,陳喚誠的女兒?媽,你是說你和陳喚誠曾經戀愛過,還生過一個女兒?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
“不可以這樣理解媽媽!你……難道你不信任媽媽嗎?”那邊出現了嗚咽之聲,田秀苗一時也不知道怎樣勸媽媽,隻好說:“媽,不是就不是唄,我又沒說理解不了,你哭什麼啊!”媽媽仍然在哭,好像傷在了痛處,後來是另一個人在說話:“是秀苗妹妹嗎?”
“是我,請問你是誰?”
“我是姐姐陳香,你不要誤解媽媽,她一生吃了很多苦,離過一次婚,自從你到河東去之後,她一個人很孤單,就忍不住來找我了,其實我也很吃驚的,我還一直認為我就是陳喚誠的親生女兒呢,原來是人家抱養的女兒,她的妻子不會生育。”
田秀苗追問道:“那媽媽是怎麼生你的?她怎麼從來沒有對我提起過?”
陳香在那邊說:“媽媽當初確實暗戀過他的老師陳喚誠,可是那時候陳喚誠已經結婚了。後來媽媽嫁給一個姓萬的工人,就是我的親生父親,那個工人對媽媽很不好,整天疑神疑鬼的,後來開始打罵媽媽。媽媽生我的時候那個姓萬的也沒有到醫院去看望過,是陳喚誠夫妻輪換著到醫院裏去照顧媽媽的,媽媽很傷心,把我托付給陳喚誠夫婦和姓萬的離婚以後就去了新疆,後來在新疆又結婚,才有了你。”
“啊,原來是這樣啊,姐,那你到底與陳喚誠有沒有血緣關係?”
“傻妹妹,媽媽說她和陳喚誠之間是清白的,那麼我與陳喚誠肯定就沒有血緣關係了。”
“那你的親生父親呢?難道你不準備認他?”
“也沒有準備認,況且聽媽媽說那個姓萬的已經得病死了。哎,妹妹,在那邊工作還順利吧?”
“不太順利,河東的情況太複雜了。”
“過幾天我和媽媽去看望你。對了,找對象了嗎?”
“沒有,小著哪!”
“也不小了,要不要姐在北京給你物色一個?我們學校的團委書記不錯。”
“姐,這種事以後再說吧。你讓媽媽接一下電話。”等葉報春接了電話,田秀苗說:“媽,你養的閨女你還不知道啥德性?心直口快,剛才我也隻是吃驚才那樣問你的,你可不要介意啊。我見過陳伯伯,他確實是個好人,聽說他的老婆去年去世了,你現在又是一個人過,不如……嘿嘿,你們過去畢竟是有感情基礎的。”那邊好長時間沒有人說話,田秀苗以為是電話斷了,她喂了兩聲,那邊才說:“苗,這話可不要亂說,人家現在是省委書記,隻怕媽媽高攀不上,再說這麼多年我一個人也過習慣了。”田秀苗聽媽媽的口氣不是不想嫁給陳喚誠,而是在女兒這裏推諉遮掩真心話。田秀苗是個熱心腸的人,這一點與她姐姐陳香很相似,但是她的聰明才智遠遠超過了陳香,又命令似地說讓媽媽把電話轉給陳香,等陳香接了電話,田秀苗說:“姐,媽媽一生太苦了,應該有個幸福的晚年,陳伯伯現在一個人,媽媽也是孤身,你要想辦法玉成此事,也算是對媽媽的一種報答吧!”
“哎呀,對呀,我怎麼就沒有想起來呢?媽媽說你腦瓜子好使,你還真行,父親不是在北京開會嘛?已經打電話給我了,說他不準備回家要直接回河東去,不行我得打個電話讓他回家一趟,這可真是一個好機會。”
“姐,一切就拜托你了。我還有任務,掛了,照顧好媽媽。”掛了電話,田秀苗想起陳香剛才問她談對象的事,不由就想起了小萬,她最近對小萬一直很關心,她已經發現自己愛上小萬了,但是由於最近的工作比較忙,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去談情說愛,也沒有機會向小萬透露自己的心跡。她又用望遠鏡看了一下周大海的家,仍然沒有任何動靜。這時她的手機又震動了,她一看是擺蘊菲打過來的,接住以後說:“擺局,我田秀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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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田,還真讓你說對了,燈下黑啊,我讓周大海老家的公安了解了一下,周大海的父親仍然在他老家,根本就沒有到省城來過,那麼他家裏住的人會是誰呢?為此我直接問了周大海,他說是他在部隊時的一個老首長,現在退休了,雲遊四方散心的,在他這裏住了幾天,現在已經走了,至於下一站是什麼地方他也不太清楚。”
“擺局,你相信他的話嗎?那他為什麼對別人說是他的父親?”
“我當然不會相信,我懷疑在他家裏住的那個人就是淩海天。淩海天現在可是一隻驚弓之鳥啊,估計已經換地方了!”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擺局長,我們太低估淩海天的膽量了,他是個高智商的犯罪分子,他肯定懂得燈下黑和越是危險的地方越安全的道理,你認為下一步淩海天會到什麼地方藏匿?”
“這個不好說,他在天首市很熟,能藏匿的地方很多,你說他會不會悄悄回到大世界或者再到鳳凰山看守所去?”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我現在就去大世界看一看。”
“小田,我敢肯定淩海天手裏有武器,你等一下,我讓王太嶽帶人去配合你。”
田秀苗剛到大世界門口,王太嶽也帶人來了,他們仔仔細細把大世界搜了個遍,也沒有發現淩海天的蹤影。大世界現在已經停業,隻有幾個看門的人,問起淩海天都說很多天沒有見過了。田秀苗和王太嶽又問了在這裏監視的幹警,他們說這兩天大世界裏根本就沒有人進出,隻有一個收破爛的老頭進來過,後來背了一些爛紙出去了。”
田秀苗心裏一驚,對王太嶽說:“王局長,我懷疑淩海天是化妝成收破爛的回來取東西了,走,咱們再到他的辦公室裏去一趟。”王太嶽緊跟著田秀苗來到淩海天的辦公室裏,仔細查看了一下,這裏好像真的來過人,辦公桌旁邊放著兩個空酒盒子。田秀苗說:“王局長,如果是淩海天來過,他絕對不會是回來取酒的,說不定這兩個空酒盒子裏邊有文章。”
王太嶽說:“小田同誌,盒子裏邊會不會是藏匿的槍支或炸藥?他可是製造過一起爆炸案的,我懷疑去刺殺溫優蘭的那個人也是淩海天安排的,現在炸藥控製很嚴,在天首市隻有煤礦上有炸藥,而淩海天的弟弟淩昊天就是紅旗煤礦的礦長,他有搞到炸藥的條件。”
“這種可能性並不是沒有,以我看咱們應該把注意力集中在淩海天的弟弟淩昊天身上,仔細調查他的毛病,發現問題立即拘捕,然後利用淩昊天引蛇出洞。”
王太嶽覺得田秀苗說得很有道理,就點了點頭。
擺蘊菲放出話要搜查紅旗煤礦,季喻暉急忙把這個消息透露給苗盼雨。苗盼雨接到季喻暉的電話,心裏感到不安了。為了能夠讓她哥哥苗得雨迅速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她想了幾種方案,同時也想到了淩海天的安危,他打電話問淩海天在什麼位置的時候,淩海天剛剛從大世界裏取了炸藥出來,並且說他準備再到韓二寶那裏去避難。苗盼雨本想讓淩海天和他的哥哥都到鳳凰山別墅那裏去,又怕他們集中在一起不安全,況且淩海天還要隨時執行她下達的任務,而他的哥哥現在隻能安安生生地藏起來養病,就假裝關心地說:“海哥,韓二寶那裏安全嗎?公安不是已經去過一次了?你可要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