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列塔王國,王都貝奧都因,木明長街。
作為貝奧都因唯一被允許商攤擺設的長街,無數來自布列塔各地的商品在這裏都能找到,無論是南方的香木,還是北方的糯油,甚至是境外的稀奇東西也能見到,因此木明長街在貝奧都因甚至整個布列塔都有著不小的名氣。時間正值冬降節,長街上飄落著微微雪花,為整座城添了一層厚厚的銀妝。人們都穿上了自己最喜愛的衣裳結伴遊逛,年輕情侶的調趣聲、稚嫩孩童的嬉鬧聲、壯年男子的呼呼聲,都使得原本就熱鬧十足的長街平添了幾分生氣。
在長街上一處不起眼的小酒館中,一個青年坐在其中,一手端著一個木製酒杯,一手正翻著訂裝精致的書冊。他雖然喝著這個酒館的酒,但卻與這個酒館的氣氛格格不入。整個酒館狹小簡陋,刺鼻的發酵大麥味與令人難耐的汗臭味充斥著整個酒館,勉強能稱得上酒桌的圓桌隻能擺上五張左右,而除了趴在前台打著瞌睡的老板與一旁呆滯的酒保外整個店隻有四五個男人,那些男人外表平庸,除了耍嘴皮子的功夫算得上一流,其餘也皆為平庸。而那個青年衣著華貴,舉止儒雅,明眼人都應該知道他不屬於這個小世界。
一襲白衣上,不知出於哪位名家之手的雲間白絨雀,形態細致,栩栩如生。那是布列塔三大家族之一的奧托家族的家徽,騰躍在眾雲之間的白絨雀。
青年坐在角落的座位上,他提起酒杯輕嚐了一口杯中的大麥酒,這劣質大麥酒的烈度就像威斯爾大草原上的野馬一樣難以馴服,而他隻是抿了一下嘴唇,臉上也就沒再有什麼表情了。他的手指一邊翻著書頁,一邊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麵,他的表情雖然算不上焦急,但應該是在等待著什麼人,反正不可能是為了“美好的環境”而來到這的。
這時,木製半截門久違地再次被打開,進來的又是一個衣著不凡的青年,但與前麵那位相比他的外貌可以說是有些奇特的了,尖嘴猴腮,兩側的鬢發延至下巴,也許用長得像猴子來形容他會比較貼切。木門與地板的摩擦聲弄醒了酒保,年輕酒保呆滯的眼神變得清明了一些,正準備迎上去時,青年就向一個方向徑直走去了,酒保見狀聳了聳肩又再次坐下了。
“終於來了啊。”索倫·奧托看著向自己走來的青年,微微笑道。
“離約定的時間不是還有一段時間嗎?”道絲·傑佩茲在索倫的對麵坐下,嘴中微微喘著氣,顯然也是進行了一番運動的,“真罕見啊,你主動約我出來,”
“有點事情。”索倫將酒桌上的另一杯酒推給他,“這家店有名的麥酒,先試試看這個。”
雖然被他稱為“有名的麥酒”,但道絲實在想不出這種簡陋至極的店麵能有什麼所謂的“特色”。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索倫,最終還是提起酒杯仰頭倒了下去。半響之後,他放下了酒杯。沉默了數刻後,臉色有些難看地看著一臉微笑的索倫,緩緩出聲,“這東西......真的是酒?”
如果不是為了維持良好的修養,道絲現在恐怕已經拍案而起指著索倫開始罵娘了。
糟糕的口感,還未過濾幹淨而殘存的麥粒,宛如馬尿般刺鼻的氣味此時同時在自己咽喉到腸胃之間的部位翻滾亂竄。也不知道現在吐出來還來的來不及,道絲·傑佩茲並不想自己英年早逝的原因是被酒惡心死。
“好了,走吧。事情到外邊一邊走一邊說。”索倫沒有對他的問題給予回答,而是自顧自的站起身來朝吧台走去。
道絲的眉頭顯而易見地跳了幾下。
索倫在吧台上扔下兩枚金幣,二人走出了這家狹小的酒館。
酒館老板被雙扇門打開又閉合的聲音吵醒,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看著躺在吧台上的兩枚金幣,拿起金幣放在嘴邊用泛黃的牙齒咬了咬,隨即露出笑容,“十足純金!真是位闊綽的公子。”看著那兩枚金幣,年輕的酒保眼神再一次陷入了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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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明長街上,二人並肩而行,川流不息的人群與他們參見而過,即使是有些喧嘩,但仍然能感受到人們的喜悅的心情。
今天是冬締前夜,明日就是冬締節了,冬締節的到來也說明了新的一年即將到來,即使舊年過得如何艱難,人們也會為美好的明日獻上祈禱。
“真熱鬧啊!新年前夜。”索倫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作為奧托家族的繼承人,他自小就受著嚴苛的教育,如此難得的近民時光不禁讓他發出感歎,“其實這種生活也挺不錯的。”
道絲一邊啃著不知從哪裏來的蜜果,一邊嘲笑著道:“是嘛,那今晚就找個妓院好好體驗一下平民生活如何?”雖然道絲自己也是生在三大家族之一的傑佩茲家族中,卻沒有索倫的那般壓力,他是嫡係,但並不是長子,所以族中長輩對於他的遊手好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也他不會是未來執掌大權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