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但是基本是看不見的——我活了20年就見過兩次。”

“一次是一個男友出軌的可憐女人,一個是不小心被倒下的景點建築砸死的可憐男人。”

“天啊。”

易散眼中混雜著各種不明的情緒。

裴跡煙沒有做聲,男人掀開漂亮的桃花眼看著她:“那你呢?怎麼變成植物人的。”

“去旅遊大巴側翻掉進山溝裏。”

“這個新聞好像挺火的。”

“是,”易散眼神黯淡了一下,“帶著我們的導遊姐姐和其他旅客當場當場死亡,大巴車司機重傷昏迷後來搶救無效也死了,隻有我一個人變成植物人躺在病床上。”

“幸運,也算不上吧?我從小身體不好,得了一種可能會隨時死的病,因為這個,我在大學畢業的時候就決定去旅遊散心了。”

“然後我就變成現在這樣。”

易散抬頭,一雙杏眸古井無波。

因為是魂,所以易散現在的狀態跟死掉沒什麼不同。沒有高光的茶色眼眸嵌入白瓷一般的臉上,嘴唇卻殷紅得嚇人。

黑發隨意的披在肩上,易散穿著病號服,坐在那裏。

漂亮又詭異。

裴跡煙挑了挑眉毛,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而問道:“所以,說了這麼多,你叫什麼名字?”

易散抿了抿唇。

“易散,煙花易散的易散。”

“我叫裴跡煙,非衣裴,尋跡的跡,煙火的煙。”

男人心情看上去很愉悅。

“既然你都來了,要不要看點什麼?或者吃點什麼?”裴跡煙站起身來,準備整點東西招待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

“吃的就不用了,這團黑乎乎的東西看上去並沒有食欲,而且我不吃東西也不會餓的。”

易散搖頭。

她雖然現在的狀態有些特殊,但五感還是沒問題的,被男人盛出來的飯菜至少色香味色香是沒占上了。

“不是這個,吃蛋糕嗎?”裴跡煙從冰箱裏拿出來一個咖啡味的蛋糕卷,頓了下又想放回去。

“似乎隻有咖啡味的了,咖啡和你吃的藥有衝突嗎?”

“我現在是鬼,不需要吃藥。”

“那就這個。”

裴跡煙把蛋糕卷放在桌子上,剛想拿刀叉卻停下了。

“呃,你能拿到實體嗎?”

易散試著拿了一下,驚異的發現居然可以。

就是畫麵有點滑稽。

但是她想了想,把東西放下。

“我聞兩口東西就可以,還是不用你的刀叉了吧,陰氣太重感冒可不好了。”

“那行。”裴跡煙收走刀叉,看著麵前的女孩對麵前的咖啡蛋糕又戳又摳。

裴跡煙不知道說什麼好:“你現在不是鬼了嗎?可以吃的。”

“沒吃過,挺好奇的。”易散揚起一個不大卻燦爛的笑容,“下次吃不知道什麼時候了,我家人又看不到我,沒辦法托他們給我買呀。”

“……你可以托夢試試?”

“算啦。如果我托夢,他們又得哭鼻子了。”

聞完蛋糕,易散捏著它丟進垃圾袋裏。

然後把垃圾袋抓在手裏。

“麻煩你太久了,實在感謝,我先走啦!垃圾也幫你順手捎走了哈。”

“謝謝了”

易散搖搖頭:“要道謝的明明是我。”

然後她打開大門,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