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京城凶險萬分,若是以真麵目示人怕是不妥,依我看須得喬裝打扮一番才可。”連城飯罷休息時忽然想到這些,便脫口而出。
理玉和允孝聽罷皆是點頭稱讚,於是四人便胡亂的喬裝了一番,連城和昆琦粘上長髯,頭裹方巾,宛若兩個糟老頭子,理玉點上麻子,粘上刀疤,神似惡女,允孝則換上襤褸的衣衫,蓬頭垢麵劈頭散發,儼然一個小乞丐。四人麵麵相覷,笑得合不攏腿,背上行囊離開落霞山莊奔著京城而去,沿途走走歇歇,不過四日便至京郊,重返故土連城感慨萬千,恨不得衝入城內直奔於府與父母相見,然而朱雀門外那紅榜上的三個通緝犯的畫像還是讓連城望而卻步,那畫像正是理玉昆琦和允孝。
“為什麼你沒被通緝,這不科學啊,你可是堂堂武林盟主,皇後眼中的賊頭啊。”理玉不解的調侃連城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豈是連城心裏再清楚不過,皇後定是忌憚於自己大哥於連璽的幾十萬大軍,這才不敢明目張膽的追捕連城,但這些話連城又不好講於理玉等人,因此隻好裝作不知情。
“這城門把守的如此嚴密,每一個進出的人都要被審查好幾遍,想要進去並非易事,這可如何是好。”昆琦望著城門看了許久焦慮的說道。
“你們且在城外等著,待我先進城尋求支援,再設法護你們進去。”
連城說罷隻身走向了城門,那守門的幾名侍衛仔仔細細的端詳了連城許久,又是一番搜身,這才放他入城。連城絲毫不敢停歇,輾轉便去了花家巷,找到了吳忠魁的宅院,正欲進門,卻被門口侍衛攔住,連城幾番求說未果,焦急之際正碰得吳忠魁回來,大喜之餘當即將身份與閑散道人所托之事述於了吳忠魁,吳忠魁聽罷便帶著幾名侍衛跟著連城回到了南城門,吳忠魁對著那些守城門的侍衛亮出禦賜的腰牌,說是奉皇命前來視察工作,眾侍衛見令牌皆上前相迎,隻留了兩個侍衛檢查出入,連城便稱此空虛之機,出城將理玉等人迎進了城,直奔於府而去。
前來開門的乃是阿哲,見連城等人裝扮奇異,哪裏倒是認得,敷衍了兩句便欲關門,連城急得忙扯下胡子,對阿哲喊道:“阿哲,是我。”
阿哲這才認出連城,驚喜之情溢於言表,忙將四人迎進了於府,邊走邊問道:“二哥,你這一段時間都去了哪裏啊?我四下打探也沒能得到你的消息,老爺和夫人都思念成疾了。”
“此番不是說話之機,先回我房間再說。”連城說罷忙帶著眾人回了自己房間,安頓好一切又匆忙去到了母親房間。
於母見連城回來,一把抱住便是痛哭不已,又是心疼又是責斥,連城終究還是沒能忍住,眼淚如決堤的洪水湧出眼眶。
“娘,孩兒不孝,讓您如此惦念。”連城說罷雙膝跪倒在於母麵前。
於母見連城跪倒,忙俯身扶他起來,哭聲漸止,安慰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以後再也不要不辭而別了。”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這次回來我就不走了,以後時時刻刻都陪在爹娘身邊。”連城一邊拂去於母臉上的淚水,一邊承諾道。
“既然回來了就快些去看看你爹吧,他想你想的寢不安席食不甘味,這陣子在朝堂也是屢受皇後排擠和刁難,身體已大不如前。”於母心酸的說道。
連城聽罷便知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禍及了家人,頓時滿心負罪,跟著於母便去廳堂見於灝卿。於灝卿正在廳堂中喝茶看書,忽見連城攜夫人進來,心下大喜,但卻裝作一臉憤怒,指著連城便大罵道:“你這逆子,還有臉回來,你當我這於府是客棧?來去自如嗎?”
罵畢將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連城知道父親隻是發泄情緒,忙跪倒在地,俯首認錯,於母也是上前力勸道:“好不容易才回來,難道你還想把他再罵走嗎,這又是何必呢。”
於灝卿見夫人相勸,也不好忍再動怒,坐下來斥問連城道:“你這陣子在外麵又闖了些什麼禍,快如實招來。”
連城哪裏敢說,要是讓父親知道自己以武林盟主的身份與皇後作對,不得氣死才怪,於是吞吞吐吐的說道:“爹爹息怒,孩兒隻是遊山玩水而已。”
“你這孽子,還敢欺瞞為父,現下府門之外各種耳目日夜監視,若不是你惹了誰,又怎會如此,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於灝卿本已漸消的怒氣頓時又湧上心頭,起身便要上前去打連城。
連城忙邊叩頭認錯邊說道:“孩兒在外麵不小心惹了那劉大鬼,定是他懷恨在心想要致孩兒於死地。”
於母見於灝卿要教訓兒子,又見連城已然坦白,忙拉住於灝卿勸道:“既然城兒已經知錯了,你再打他也無濟於事,他已經向我保證過了,從今以後再也不離開京城,你就原諒他這一次吧。”
“此話當真?”於灝卿惡狠狠地看著連城質問道。
“孩兒對天發誓。”連城舉手盟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