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對再替那個什麼猴子賣命,兄弟。”狂風劍客恨恨地說:“我一想起他派刀客大批出動要殺咱們滅口,我就一肚子火。你沒宰掉他,我心裏很不滿意呢!
“鄭兄,宰他不費吹灰之力,但真要宰他,咱們的麻煩大了。”
“屁的麻煩。”狂風劍客悻悻地說。
“神龍替江西寧府打江山,一旦他們成功了,結果如何,鄭兄想到了嗎?”
“這……”狂風劍客一怔。
“他們會號令天下,以可怕的重金要咱們的命。”唯我公子總算不糊塗,說的話具有說服力:“鄭兄,你的振武山莊,我的尚義門,都會在人間消失。東方姑娘的雄風堡,俞姑娘的雲犧別業,必定化為瓦礫場。”
“咱們在座的人,都必須改名換姓,做八輩子亡命逃戶。”周淩雲說得極為嚴重:“所以,咱們已別無抉擇,不是他們的天下,就是咱們的世界,因此安仁候方麵,仍有利用的價值。”
“那麼,你打算……”狂風劍客同意周淩雲的解釋。
“暫且等待,必須謀而後動,知己知彼,咱們才能穩操勝券,小龍繼續與朋友密切聯係,搜集各方的一切線索。我要利用這段期間向安仁侯施壓力,早些了斷我與虎形人的恩怨是非,也希望從他口中,了解神龍那些人的動靜。畢竟他是軍方的高階層人士,他的諜網比小龍的下層牛鬼蛇神深入,那些王公大臣的廣院深宅,也隻有他才能將諜網布人。”
“周兄,我也希望你趕快把虎形人的事了斷,才能集中精神,與神龍作生死一搏。”唯我公子誠懇地說:“你這樣心懸兩地,咱們也跟著緊張兮兮,有什麼打算和計劃,讓咱們同心協力趕快完成好不好?我總覺得你老把與虎形人的恩怨責成自己的私怨,有時候一聲不吭,就溜走辦事,實在不夠朋友。”
“他連我都不許參予呢!你急什麼呀?”俞柔柔話中帶刺:“金牡丹涉入飛虎會已無疑問,他對金牡丹……”
“俞小妹,幹嗎弄缸醋來吃呀!”東方纖纖嬌笑:“這叫做恩怨情仇,難分緣孽,隻有當事人才知道該如何處理。你就別管啦!周大哥會善加處理的,放心啦!”
“我能放心嗎?”俞柔柔委委屈屈地說:“毒閻羅的話絕對可信,老毒魔說金牡丹不是他們那一組的人,那一定不會錯。那女殺手到底在弄什麼玄虛,誰也不知道,我怎能放心? 哼!她最好別讓我碰上。”
“你們到底煩不煩呀?周淩雲不勝煩惱地拍著桌子:”等你們也陷入我這種進退失措境地,你們同樣困擾,同樣笑不出來。“
“我實在看不出你為何要進退失措,應該說是自尋煩惱,嗬嗬!”唯我公子說著風涼話。
“問題出在安仁候這些人身上,不管他們的作法是如何卑劣,但目標卻是可敬的,他們所冒的風險比咱們險惡十倍,我能無視一切,而肆行報複嗎?”周淩雲不佳搖頭:“至少金牡丹進入黛園出生人死,如果她不是屬於毒閻羅那一組為錢賣色的人,那麼,她致力的目標,就比你我問黛園的目標偉大得多多。我真的不忍心從她身上找出主謀的人來,正如我不忍心逼迫安仁候的心情相同。別提了,煩人。小龍,你爹和你三叔怎樣了?”
“我懶得過問了。”季小龍也顯得煩惱重重,萬般無奈:“我能怎辦?妖女們不走,爹隻好等待,憑爹和三叔的武功,能列洞庭妖窟把我娘救出來嗎?誰破得了妖窟的禁製呢?”
“你要我把妖女們擒住帶往洞庭嗎?你爹願不願讓我使用雷霆手段?”
“這”
“我知道你爹於心不忍,所以我不能插手。”
“我知道,所以我實在憋得難受。”
“隻有讓我出麵幹預,不然十分棘手。我在等,等你爹回心轉意,讓我出麵。”
“我也不知道該怎辦才好,我恨文心蘭,恨不得真要把她拍賣掉,但……”
“但,她是你表姐。”周淩雲擺出無奈的怪相:“沾親帶故,誰能狠心大義滅親?大義滅親不是英雄的行徑,你我都不是不世的英雄,難難難!”
“我……我真想做一個英雄……”李小龍咬牙說。
“哈哈!小鬼,你如果真想做英雄,保證日子難過。”狂風劍客大笑:“早幾年我就大做英雄夢,所以把綽號取為劍客,後來……”
“後來,發現英雄難為。”唯我公子接口:“咱們都年輕氣盛,死執著俠義辦事,處處碰壁行不通,幹脆任性而為,反而事事如意。
小龍,千萬別做英雄。“
“你兩個太歲教小孩離經叛道,簡直豈有此理!”周淩雲英罵:“可別忘了,你們兩個的老爹,一個稱振武,一個稱尚義,你們倆卻敗壞門風……”
“樹挖苦人了,周兄。”狂風劍客打斷他的話:“五十步笑百步,你把無愧刀的綽號改為百了刀,同樣不是離經叛道嗎?小龍就在向你學,你知道嗎?你在帶壞他呢!”
“你們這些家夥,煩人!周淩雲搖頭苦笑。
理虧的人,就是這副德行。立即引起一陣哄笑,連一向支持他的前柔柔也笑了個掩日葫蘆。
天剛發白,槐園的高大院門樓上,兩個負責守望的莊丁發出可怕的叫號。
莊內的警衛,這才發現兩個莊了被捆住雙手,被人從樓上的扶攔緩緩往下放,莊丁嚇得瘋子似的狂叫救命,身軀在半空不住旋轉。 全園一陣騷動,紛紛抄兵刃在大院門外的廣場集中。
廣場寬廣,中間是方磚砌的大道直達園門樓,足有兩百步長短,可知槐園占地之廣。
園門樓下層建有接待室,門樓內側兩旁也有莊丁住處,五六個莊丁發狂似的向內逃,後麵追逐的花花雙大歲嗓門夠大,像在趕狗。
終於,集合了五十餘名任丁,人多膽就壯,哈喝著整隊,不久便排成兩列,步伐倒還整齊,列陣齊步向國門樓接近。
前一排是單刀,後一列是花槍,像一回事,單刀斜舉,花槍前伸,還真有一點軍伍的態勢。
園門樓內側,周淩雲八位男女也列隊等候。
前一列人數多些,三十名莊丁打扮,手執雪亮單刀,神態獰猛的壯年大漢,流露出假人心魄的強烈氣勢。
行家一眼便可看出不是混飯吃的莊丁打手,而是嫖悍勇猛信心十足的高手,莊丁的寒酸打扮,掩蓋不住他們形之於外的懾人氣勢和形象。
周淩雲向同伴打出意會的手式,墓地發出一聲震天長嘯,向五十步外仍在接近的人群衝去。
中途拔刀在手,身形疾變,速度突增三倍。
向刀山槍林猛衝,真像一個存心自殺的瘋子,一比五十餘,簡直開玩笑。
俞柔柔七個人雖然極為緊張,但在原處靜觀其變。
五十餘名在丁先是大感意外,隨即大感憤怒,有人發出怒吼,有人發出咒罵,後一列的花槍一亂,接二連三有人超越刀陣,要搶先用花槍接鬥。
“不許亂……”有人大喝。
可是,已來不及阻止了,周淩雲衝勢太快,人影依稀,刀光似電,無畏地切入,首先穿透槍林。
他使用刀背,連敲帶拍,左掌更是快速霸道,掌一及人體便有人飛拋,呐喊聲與叫號聲乍起。
穿透槍林,鎳入刀山。
三十名刀手怒吼四起,漫天散地的刀光快速旋舞,宛若滿天電火流光閃爍,刀氣如風雷驟發。
暴亂的人影波開浪裂,刀飛人倒,三衝錯兩回旋,三十個人剩下不到十人,有些人被踢飛出兩文外。
有些人被抓住遠摔翻三丈餘,刀陣在刹那間瓦解。
槍陣也在一刹那崩潰,餘下的槍手見了鬼似的向後急退n發生得快,結束也快,等這些人驚魂初定,周淩雲已退出二十步外去了。
倒了三十餘人,有一半人仍能狼狽地爬起,另一半掙紮了老半天也站不起來。
刀槍散了一地,但地麵沒留下半滴血跡。
“你們用的確是太極刀法,快要獲得刀法神髓了,但碰上真正的行家,你們死得也快,因為刀法中的缺憾,你們也完全學到了。”
周淩雲收刀屹立,聲如沉雷:“我晚上再來,我要那位將刀法傳授給你們的人,與我麵對麵公平了斷,你們最好不要參予,以免枉送你們性命。”
周淩雲轉身大踏步走了。 五十餘個莊丁驚破膽的日定口呆,望著周淩雲的背影,不知所措,也沒有人敢移步追趕他。
路口的八角亭中,周淩雲與俞柔柔在亭中閑聊。
從上一次的漫天烽火浩劫,以至江湖道上的秘辛,無所不談,當然也談及鄉土情懷,人生趣事,談得極為投緣。
石桌上擺放了一些幹果,葫蘆盛有香茗,像是早春的遊山客,暫且放下俗務,偷得浮生一口閑。
滿山綠意,春陽暖洋洋地,令人心胸為之一暢。
“其實小時候,我經常跟我爹到京城遊玩。”周淩雲盯著十餘裏外朦朧的部城,似已陷入童年的回憶中:“我的故鄉霸州,有許多親朋在京都混得頗有局麵,乘快馬一天半甚至一天就可以趕到。所以小龍的消息靈通,固然他那些城狐社鼠小痞棍可派用場,找那些鄉親故!日暗中相助功不可沒,何況我還有幾個老江湖的長輩襄助。
那些混帳東西,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並不容易。“
“哦!你沒讓我見見你的長輩,好自私。”俞柔柔白了他一眼:“他們是你的什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