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不想知道這句話之後,我便要開始考慮如何才能在惟釋麵前順利離開了。
他不會就這麼放我走,而我也不可能那麼莽撞的轉身就逃——隻怕是還沒有走出兩步,就被他給控製了行動。
我現在是身處我的魔法禁區無法使用術法,但我也發現,惟釋並沒有使用多少術法。
他也有所顧忌。
這樣一來,我們是五五平手。
那麼,我隻有一條路可走了。我抬眼看了惟釋,他盯著我,目光比剛才複雜了一些,也嚴肅了起來。
“你逃不掉。”
他知道我在想什麼。
“如果我能,那逃不掉的就是你了。”
夜裏起的涼風吹來,惟釋的衣衫發絲依舊如往常一樣紋絲不動,而我的長發濕濕嗒嗒,一時在這涼風裏禁不住顫著身子哆嗦了一下。
惟釋看著我這副模樣,一時笑出了聲,“你覺得你憑什麼能?”
“你逃過神界的術師已經有九天了,不管什麼原因,你不可能一直這麼逃下去。”
惟釋的目光微微緊了一下,隨即便鬆開,“所以,我要你為我做事。”
“淩雪殿的人沒有義務為你做事。”
“你是這殿裏的人……”惟釋的眉微微揚了一下,轉眼望了一下黑漆一片的殿房。
我看著惟釋的側顏,隻能默默向他說聲對不起了。如果我能逃掉,那逃不掉的人,隻能是他。
在惟釋轉回目光來的那一刻,我手中的那塊碎石砸向了惟釋剛剛望過的宮殿。
這是我的宮殿,為了以防萬一,翎兒在我殿外四周布了結界,而我丟出去的石塊砸中了結界最薄弱的地方。
惟釋盯了我,很顯然他還不知道我這麼做是為什麼。
“結界被觸動,很快就會有人來。”
我說得很快,不是隻說說而已。
碎石砸響了宮殿木樁,石塊才剛剛落在地麵滾了兩下,宮殿之外便傳來嘈雜之音……
守衛我宮殿的術師們來了。
我現在這副模樣,雖然不適合被太多的人看到,但惟釋在這裏,他們的目光隻會落在他身上——還有,他們將認為我正歇息著的行宮內。
比起我,惟釋是更擔心自己的處境的。我是累贅,帶不走,也隻得拋下。
五個術師在黑夜裏奔了過來,而趁著惟釋的注意被結界的觸動和迅速出現的術師吸引,我側身退步藏進了那棵蕪妄樹後。
惟釋沒有動作,見我逃了,也隻是側眸望了一眼,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
術師們見了他都齊齊下了跪,“參見惟釋殿下。”
這第一步自然是客氣,術師們的下一步該如何行動取決於惟釋怎麼做。
我藏在樹後,盡力縮小著自己的身軀,惟釋不會荒唐的在此時把我拖出來,隻要術師沒有發現我,今天這一關便是過了。
我半晌沒有聽到惟釋的回答,隻聽得佇立良久的惟釋遠離這邊的腳步聲輕響了起來。
大約那些術師一時也不敢妄動。
這雖然是父王下令查找的人,可他始終是神界高高在上的殿下,他們沒有那麼沒分寸的隻執行父王的命令。
“請殿下與我們一同見王複命。”
“既然我站在這裏等著,就會與你們回去。”惟釋一如既往清冷高傲的聲音響起,短暫的停頓之後,又是他的聲音,“突然發現了有意思的事情,就在此多留了一會兒,現在也該是給父王一個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