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件單薄的衣袍，我就算太磨嘰也不能拖延多少時間，惟釋也似乎有些察覺了我的意圖，原來站得筆直的身體微微懶散的放鬆了一下。
我沒有抬頭看他臉上的神情，不過他應該是端了一副看好戲的架子。
低頭……
沉默……
繼續裹衣裳……
我這一不開口，不知道惟釋會不會問出同一個問題第四遍……
“我救了你，難道你不該道謝？”
……他沒有問同一個問題第四遍，反而問了句……很閑心的話？
我有些納悶兒了。
這不像惟釋。
且不說我現在這副模樣對他來說完全是個不相識的陌生人——他向來是不愛搭理人，就算是麵熟的人，惟釋這一句他救了我，我理應感謝他的態度……真的不符合我所知道的那個惟釋。
不過，我對他的了解又算什麼？他或許本來就是這樣。
“是應該……”
我順著他的話答了。
“怎麼謝？”
……他沒看出來我現在連衣服都沒得穿？我能拿什麼謝他？！我可沒什麼值價的東西拿得出手。
不，不對……他不可能看不出來，惟釋說這話……似乎是要刁難我。
我抬起眼眸望了他一眼，他的臉上卻是沒有半點玩笑戲謔的模樣。
“你需要我做什麼？”
他該是需要我這麼回問他一句，我也這樣說了。
惟釋唇邊泛起一絲笑容。我從來沒見他笑過，惟釋英氣狂放的模樣笑起來該是十分好看，我此時看著他的笑顏卻覺得有些頭發發麻。
很危險的一個笑容，那深邃的星眸裏，透著不明的光彩。
他伸手掀開了我緊緊裹在身上的衣袍。
我隻是往後退了一小步便站住了腳，雙手仍然緊緊拉著衣袍環在身前。
“這裏……”惟釋修長的手指點在了我肩上。這是剛剛被他狠狠扣住的地方，現在被他一點，我似乎又感受到了剛才那樣的疼痛。
肩上留下了五個紅腫的指印也不一定。
這樣想著的時候，我也下意識順著惟釋的手指低眼看了自己的肩……
沒有紅腫，也沒有指印。隻有一個黑色烙印，在我白色的皮膚映襯之下，那黑色的烙印格外耀眼。那耀眼的印記是一個字——“釋”。
惟釋此時正點在那字的正下方，手指毫無規則在我肩上劃了一個圈便深深戳了那個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