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咱們的人有兩拉受了輕傷,其餘的弟兄都沒事!”
吳嬤嬤從門外進來,向綺萱稟道。
“找郎中了麼?”綺萱依舊站在益昌樓三層房間的窗口,她轉回頭望著吳嬤嬤,關切地問道:“都傷到哪了?”
“都是刀傷,一個傷在腿上,一個傷在背上。”吳嬤嬤把房門緊閉,“我都看了,都傷得不深,這會大半夜的找郎中太張揚,他們想先撒點‘金創藥’,待明兒個天亮了再說。”
“傷在背上,今晚算是睡不安穩了。”綺萱對自己的手下十分憐惜,“你明兒一早就去催他們找郎中去。這些弟兄們年紀都不大,凡事兒總愛逞強,以為自己仗著年輕,把這些外傷不當回事,回頭等上了年紀,都落下個毛病!”
“是,”吳嬤嬤把披風卸下,掛在衣架上,“我明兒一準盯著這事兒。”
綺萱半掩了窗戶,回身坐到桌前,倒了杯熱茶,遞給吳嬤嬤:“暖暖身子吧!”
“噯。”吳嬤嬤上前接住,在她身旁坐了下來,雙手捧著茶杯暖手。
“我剛剛一直在看那萬明寺,”綺萱也給自己添了茶,“裏麵出來救火的大多是些進京趕考、暫住廟裏的秀才、舉子,看他們的穿著,也都是些清寒之士。”
“若非出身貧寒,”吳嬤嬤笑道,“自然也不會寄居在廟裏整日吃素了,像一些家裏有點錢財的,大多都跑到八大胡同做風流才子去了!”
綺萱嘴角微揚了一下,繼續談她的疑惑:“若是說這些寒士們遇險挺身而出,自發前去救火倒也說得通。可是,那個時候祥雲客棧的火勢剛剛燃起來,咱們站在這高處尚且看不真切,他們在廟裏又是如何得知的?”
“嗯,”吳嬤嬤對此也感到不解,“說起來也是,我記得那時咱們正在看客棧那邊的火情,這萬明寺裏竟然一下子亮起了火光,這些書生和那些和尚們好像是提前知道客棧要著火似的!”
“對,就是這一點最可疑!”綺萱端著茶碗,起身踱了兩步,“退一步說,即便他們不是提前知道那裏要著火,起碼也是一直有人盯著祥雲客棧!”
吳嬤嬤仔細品味了一番綺萱的這句話,點頭道:“確實如小姐所說,看來這萬明寺裏的書生們也必是有人指使!”
“祥雲客棧,”綺萱冷笑一聲,“真沒想到這個小小的秀女暫安之所,竟然一時間引起各派人馬的覷覦,看來我真是有些大意了!”
“今兒個原本事情就多,”吳嬤嬤曆數著這一天裏的突變,“先是宮裏頭傳來英貴人被罷黜的消息,接著是皇上在回鑾時親臨祥雲客棧,然後就是客棧裏英貴人的妹妹突然從樓梯滾落,再然後就是客棧著火。這一連串的事情真是讓人應接不暇,一茬還沒完,另一茬接著就來了!”
“還不僅如此,”綺萱補充道,“咱們的人回來時不是說,他們到客棧後麵找到櫻兒時,定郡王那幫救火的兵丁已經和兩個男子開了戰,後來那兩個男子還和他們一起夾攻那些定郡王的人。他們在混亂中打鬥了一陣,接著聽到萬明寺的鑼聲,就各自收兵散去。咱們的人這才救出了櫻兒。我怕別人會起疑,就讓他們把櫻兒放到客棧旁邊醒目的地方,以便讓前來救援的官兵看到。現在奇怪的事情是,這兩個和咱們協同作戰的男子,究竟是誰?又是來自哪一路呢?”
吳嬤嬤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還有,”綺萱接著說道,“客棧著火最重的地方正是語璿和櫻兒所住的西廂房,櫻兒被發現時已經昏厥,而且語璿當時也不知去向,後來我親眼看到一輛馬車將語璿送了回來,那輛馬車上的人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