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輪轉,劃了一個半圓,又臨於山巔,把天也燒紅了半邊。緋紅放下手中的《三字經》,去廚房領今日的飧食,兩大碗粳米飯,一碟蟹粉,一碟黃瓜絲,一晚辣魚凍膏,飯還冒著熱氣,阿母今天沒有收到名帖,早早的就回房裏做衣裳,說是做衣裳,其實也就是將自個兒往日的衣裙改成小號的。母子倆慢慢吃完飯,將東西收拾進食盒還回廚房,一進門,緋紅就聽阿母說:“大郎,你坐下來,阿母有話要與你說。”
緋紅依言坐下,“阿母,有話隻管說,孩兒都聽阿母的。”
“大郎,如今你我雖然受樓主垂憐,衣食暫且無憂,可終究是寄人籬下,等阿母年歲長了,你一個人無依無靠,要怎麼辦呢?你又是一個像阿母這樣的女人的孩子,功名是沒有指望了,偏偏又生得這樣好的模樣,來日隻怕是要和阿母一樣作這以聲色侍人的事了。阿母想著,明日求了樓主,將你送於一戶好人家,以後好好讀書,求取功名,再去娶一個好女子,珍重相許,開枝散葉,白頭偕老。好不好?好不好?”
阿母緊緊的捏著緋紅的手,淚在紅紅的眼眶裏打轉,燭台的火光輕輕地跳著,映著痛苦又無奈的阿母。
“阿母,緋紅人笨得很,所以阿母不要了,要送掉給別人,對嗎?緋紅這麼笨,別人一定會討厭的,所以隻和阿母一起好不好?緋紅不走。”緋紅很認真很認真很認真的說。
阿母聽了這話,隻是緊緊地抱住緋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等到緋紅覺得肩膀有些濡濕時,才又聽到了聲音,“真是個傻瓜。”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緋紅很是不安,惴惴著手腳都不會放了。阿母見了也不惱,隻是麵無表情地說:“你要是想陪著阿母,就得學很多很多東西,以後不管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都隻能笑,會受人白眼,會沒有朋友,也不會有休息的時候,不論是苦是累,是痛是疼,都不能停下來,也不能去愛一個人。現在你還是要陪阿母麼?"
"隻要這樣就可以?"
"隻要這樣就可以。”
“阿母,我不怕。”
“好。”
阿母從此就和船上的其他人一起教我學各種各樣的東西,連雲姑姑教唱小曲,香珠姑姑教跳雲中舞,善扇姨娘教書畫詩詞,千千姨娘教各色樂器,阿母教禮儀姿態和各式遊戲,每日都是子時一刻才睡,卯時三刻就得醒來,學那些仿佛一生也學不完的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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