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掃過他萬年不變的黑衣裝扮,這個人,從一開始出現就與自己處處不協調。這種不協調,已經成為她現在最恐懼的負擔,做祭祀之前那段消失的記憶中,不斷有聲音提醒自己:“不要動感情,它會成為你最致命的罩門。”可還是讓這個人漸漸走到自己的心裏,把東躲西藏的她從角落中揪出來,讓她的弱點全部暴露無遺。
喉嚨、心髒、肋前,手輕輕滑過他身上各處致命點,她將頭埋進他的頸窩細細吻著,貪婪地聞著他身上若有似無的清新香氣。許久不在他麵前展現的無良笑顏重新綻放開來,她拋卻了一直以來的負擔,對心中一處不知名的空間鄭重做著承諾:若我最終不能作為你唯一的愛人光明正大地出現在眾人麵前,那我們就玉石俱焚吧……
看著他享受的模樣,她笑笑地喚了一聲:“小初。”
“嗯?”他的聲音變得懶洋洋的。
“陪我出去走走吧。”轉了轉酸脹的手腕,她將手搭在他胸前:“我累了,你背我出去。”
“不行。”他想也不想地拒絕:“我也很累。”
勉強扯開一個算是誠懇的笑,她的話字字如寒風,“唰”的一下冰凍住他的思維:“那我就讓大家都來看一下我是怎麼把我家小狐狸抱出去的。”
“……你不會的。”他底氣不是很足,她會的,她是說到做到的……
“當然會啊。”欠扁地將懷中的魂石掏出來,她好心情地遞給他看:“你的原形,我可是喜歡得緊。”
撇了撇嘴角,他利落地起身。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從榻上消失,穩穩地任由他抱著。
本是想去門口的長廊坐坐,沒想到一出門就撞見神色不自然的連煜端了個盤子坐在一邊,臉色跟門神有的一拚。
“喂,這裏沒有位子了。”她好心地跟抱著自己的人提議:“不如我們去亭子咯。”
“你就是不想自己走了麼。”他一挑眉,頗有被虐待的感慨:“哇,現在就這麼折騰我了,以後還得了?”
她調皮地回敬過去:“好說好說,我以後肯定努力。”
惡寒地看著正在“打情罵俏”的兩個人,連煜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舉高了手上的托盤:“你們的晚飯,吃不吃啊?”
看著餐盤中的大魚大肉,執初不敢恭維,趕緊推給了她:“不是我吃飯的點,是你的麼?”
美眸瞟了瞟,她懶洋洋地開口:“應該是吧,不過我才睡醒,沒胃口。”
“什麼?”連煜瞪大了眼睛:“女王,你說,你才睡醒?”
她看著他怪異的神色,有些不明所以:“對啊,怎麼了?”她難道應該表現得更像一灘爛泥來表示她的狀態麼?
連煜的眼睛瞪向了執初:“陪這隻妖精一起?”
執初擰眉看向他,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樣:“是,怎麼著?”他吃錯藥了不成?
他放下手裏的餐盤,伸出一隻手指向眼前的妖精,一臉不敢相信:“然後他就這麼走出來了,毫發無傷?”
“……”豆蔻一臉費解,困難地將眼光投向執初,認真打量了一番,然後皺著小臉,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向連煜:“剛才我確實說想虐待他,可我現在靈力全失,並且,我也不至於這麼暴力吧?”
“太令人發指了了!”他眼角狂抽:“你不是在剛睡醒的時候就會去攻擊身邊的人麼?你的警惕性呢?隻用在我身上麼?你怎麼能搞這種差別對待!”
“誒?”眨了眨眼,她無辜地看向執初:“我是良民來的。”開玩笑,她怎麼能讓他知道自己有這種怪脾氣。
“我知道。”深知她有這種習慣,但從未被她如此對待過的他愉快地親了她一記,毫不介意為她掩飾惡行:“你從來不會做那種事。”
“……”哈!蒼天啊,你瞎了眼了是吧!被氣得說不出來的連煜猶自喘著氣,以求快點平息心底那股嚴重的打擊感。
不想留下來跟那個娘娘腔大眼瞪小眼,執初優雅地轉身,輕鬆地抱著懷中的人兒,踏著虛步向涼亭走去。
見到自家妖精十分明顯的長進,身為主人的她自然而然在心裏生出一股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