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謝青雲一拍腦門,當下道:“多虧隊長大人提醒我來著,要不還真又要忘記了。都怪那十三碑中的試煉真是天下一絕,你們若是能進來,收獲定然比前麵任何一碑都要好上數倍……”說到這裏,謝青雲嘿嘿一笑,又道:“隻可惜,你們來不了,隻能聽我言說了。”
“炫耀者不配做兄弟。”司寇見謝青雲如此得意洋洋。顯然是在故意說笑氣他,當下也就麵帶怒色,配合道:“我這就走了,莫要說我有你這個兄弟。”
話音才落,人又重新一躍,出了謝青雲的院子。卻聽謝青雲在後麵大笑著喊了一句:“你不認我兄弟,我就要當你是兄弟,我賴皮,你怎麼著……”
這話雖是應承著上麵說笑,可司寇聽起來。卻覺著有一股子暖心,正要回應,卻不想謝青雲又補充了一句:“我這人最愛在兄弟麵前炫耀了,隊長大人,我這輩子就賴上你,做你的兄弟了,隻為了多有些機會炫耀一番。”
這話直接把司寇想要應答的話給憋了回去,司寇若是口中有食物的話,聽後定然會直接給噴了出來,好一會才大嚷道:“你個無賴,莫要以為我鬥不過你,早晚也要在你麵前炫耀一番。”說著話,這便快步而行,片刻間就遠離了謝青雲的居處,他知道自己再要聽下去,少不得乘舟師弟又會說出什麼,讓自己沒法子反駁的歪理來。
大早上笑鬧一陣,謝青雲也沒有了睡意,在院中以那冰涼的井水衝洗了一番,這便重新換上武袍,出了院門,大步向那古木林野的方向行去,穿過古木林野就是舟域,他需要早些感去靈影碑,今日得早些回來,那就多抓緊一些時間,和那少年聶石好好的試煉一番,隻希望三天之內能夠探究出那少年聶石的武技神妙在何處。從行走到舟域,在到等來飛舟出發,再到靈影城中,再到靈影碑前,一共耗費了一刻鍾多那麼一點的時間,這時候時間尚早,靈影碑雖然被那值守的李營衛以靈影令開了,但卻沒有其他的試煉者出現,謝青雲自樂得自在,如此沒有其他人瞧見,那便可以一直不怎麼出來了,當下就以弟子令進入了第四碑當中,眼前很快就出現了一片灰蒙蒙的天地,謝青雲沒有做任何的停留,直接以終極玄令從第四碑進入了十三碑之內。和前兩日一樣,沒有任何變化,謝青雲也不耽擱,召喚出那虛空文字,一項一項的選擇打了軒轅人族二變武師聶石的名字之下,很快少年聶石再次出現在謝青雲的麵前。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自然這少年聶石的虛化體本就不能說話,謝青雲也就不會多說半句,在聶石還沒出擊的時候,謝青雲就已經猱身撲上,仍舊和昨日後半段那般,謝青雲隻拿了一柄淩月戰刃,模仿這少年聶石的彎刀,以少年聶石的武技擊向對方,由於用的不是《九重截刃》,謝青雲又是剛學會了這門武技一天不到,這一打起來,雖然謝青雲按部就班,也很快被這少年聶石給占了上風,好在有影級高階的身法傍身,時不時逃得遠一些,也省得被這少年聶石連續傷了,又要重新開始或是出去讓傷體恢複再進來這般麻煩。那聶石雖然每次都在千鈞一擊的時候,讓謝青雲或是震蕩筋肉或是滑步測行而躲開了,但卻依舊勤擊不輟,像是和謝青雲又深仇一般,定要將他給擊殺。
謝青雲躲閃的同時,也不間斷的回擊,打法幾乎和聶石一模一樣,可是這般打了半個多時辰,那昨日的感覺又冒上了心頭,隻覺著少年聶石明明和自己武技一般,戰力一般,但好像始終遊刃有餘。那同樣的武技施展起來,少年聶石除了嫻熟之外,更顯得大氣,更顯得胸有成足。自然這個所謂的胸有成足。是沒有靈智的少年聶石的虛化體無法做到的,但是他被這靈影十三碑模仿出來的打法,卻透露著那股胸有成足之感,好似一切都在算計之中。想到這一點,謝青雲的腦子裏感覺好像猛然捉住了什麼靈光,可這靈光一閃之後,就又消失不見了。這樣的事情,謝青雲不是遇見一兩次了,因此也沒有太過在意,隻是繼續和聶石不停的拚鬥。不停的模仿聶石的招法,將他的招法融入到自己的骨髓之中,他相信時間久了,定然能夠再次捉到剛才的那股靈光,並且能夠不再放任這靈光溜走。隻可惜這般鬥戰下去。一直到兩個時辰過去,時間到了正午時分,謝青雲依然沒有什麼進展,倒是又幾次被這少年聶石的虛化體抓住了機會,連影級高階的身法都沒來得及施展,就被劃破了幾處要害,好在隻是劃破。並無大礙,也就不需要停止這場試煉。就這般又過了半個時辰,那不知疲倦的虛化體忽然間像是領悟到了什麼一般,刀法猛然一變,如影隨行似的,狂砍向謝青雲。這一變化。讓謝青雲一時間措手不及,可糟糕的是,當他覺著自己能夠調整過來,能夠跳出戰圈,再重新來過的時候。卻發現怎麼也都無法逃脫聶石的狂亂舞刃了。這種感覺就好像深陷入一處到處是死路的迷宮一般,謝青雲隻覺著自己向任何方向突圍,都是聶石的戰刀,甚至他的一連幾次的攻擊,都好像被這少年聶石算中了一般,無論方向還是角度,都被這少年聶石一刀揮下,死死的截住。就這樣難受的被少年聶石困住足足半個時辰,盡管聶石也無法傷了謝青雲,但謝青雲還是感覺到十分難受,手腳全然伸不開,一旦伸開就要被截擊回去的感覺,這種滋味讓謝青雲隻覺著自己被少年聶石給算計得死死的。
算計?!對了,是算計!
謝青雲猛然想到了之前自己的那一閃而過的靈光,就是算計二字,這少年聶石的算計,就好像是個連環坑,一坑接著一個坑,即便昨日施展九重截刃時,這少年聶石全然不是對手,卻同樣能夠以坑帶坑的算計住謝青雲,讓謝青雲的每一招出招的方位都在他躲閃之後,自然而然或者下意識的選擇一個最好的角度去攻擊他,隻不過這個角度確是聶石自己先一步算計好的,以自己的躲閃引誘謝青雲的再一步攻擊,盡管他因為武技不如《九重截刃》,被逼得幾乎不能反擊,但卻足以用這種以坑帶坑的法子,令謝青雲無法重傷於他,甚至還能抓住空隙,刺中謝青雲三下,雖然這傷更加的淺薄,全不能傷到謝青雲半點,但能夠以《九重截刃》前身的前身,對付將缺點拋棄,又增加了許多優處的《九重截刃》,達到這等程度,已經有些匪夷所思了。而今日在謝青雲用上和他一樣的武技之後,他便能夠和謝青雲勢均力敵了,隻不過這等勢均力敵竟是個表象而已,少年聶石的目的就是在探查謝青雲用他的武技來戰時的節奏、方位、角度和習慣,一旦抓住了這四點,當即就能夠將他的武技發揮到淋漓盡致,以一個“截”字,將坑連環了十餘個甚至幾十個,直接逼迫得謝青雲完全無法反擊,這便是坑人的精髓,這個時候謝青雲才算明白,聶石為何當初進了火頭軍那樣精英中的精英的軍隊,能夠很快獲得兵王的稱號。同樣他也明白,這老聶當初和自己在那寧水郡三藝經院的書院當中,相互切磋時,從未用過真實的本事,隻是依照他的戰力,給予相應的略微強一些的坑人之法,來截他的招法。要做到這一點,和修為全然無關,眼前自己能夠依靠多重勁力,將力道提升至比這少年聶石的虛化體更強,自己的武技也未必就比他弱了什麼,但是卻被他全麵壓製,謝青雲已經看明白了,這一切都來自於少年聶石的坑中之坑,說得更聰明一些就是一個字“截”,這是“截”的本質,無法預計對手的招法,就用截逼迫或者是誘導對手不斷的施展自己想要對手施展的招法,這樣的本質,便是沒有元輪的老聶,同樣可以做到,所以,謝青雲才斷定老聶當初在書院時,完全可以這般將自己打得全無還手之力,隻是那樣一來,自己的信心必然遭到打擊,隻因為當年的年紀還小,再如何見聞廣博,也沒有過什麼經曆,一旦發現自己和試煉的對手相差得簡直完全沒有可能追上,一種螞蟻見到巨象的滋味湧上一個孩子的心頭的時候,這般對於這個孩童的武道修習隻會有百害而無一利。
想到這些,謝青雲又一次明白了老聶的苦心,而麵對這位少年聶石的瘋狂攻擊,謝青雲雖然知道了對方在施展那深入骨髓的“截”的本質,他卻沒法子破解,隻因為這截並未有深入他自己的骨髓,也是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習練了這麼多年《九重截刃》,對於這個“截”的體悟還差得太遠,連當年少年時期的老聶都是遠遠的不如。不過謝青雲並沒有因此而有任何的失落,反而高興之極,隻因為他一直覺著《九重截刃》再要提升的話,隻有摸索著提升他的品階,跟著司馬阮清大教習和王羲總教習試煉,總能尋到提升的法門,而現下他才明白,便是不去提升品階,隻在這潛龍傳承武技的範圍之下,他就還有這“截”的本質,可以提升其威能的法子,沒有習練。這就好比基礎尚未紮實,就想要提升境界一般,若非今日遇見這位少年老聶,他多半會在今後提升《九重截刃》品階時,遇見大的麻煩。如今雖然遠不如老聶,還要花費很多時間,才能將這坑中之坑,這“截”的本質習練純熟,但知道了方向,心中自然是敞亮之極,痛快之極,舒坦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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