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那天宴屹風出現在門口的時候, 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短袖。
有點像個剛出入社會的學生。
「不是說讓我好好地想想?」我在門口問。
他走進來,關上門, 一把將我拉進懷裏。
「那你想清楚了嗎?」他悶在我的頸窩問。
我沒說話。牽著他來到窗邊。
「宴屹風,現在佛羅倫薩的太陽快下山了。」
「嗯。」可能是因為沒有得到我的答案,他有點喪氣。
「大概。」我去拿起他的手, 牽著他比劃著,「這麼大。」
「顏色嘛, 就是金黃色。但是今天的太陽要比金黃色淡一點。」
「北邊有點烏雲。很淡, 像是給天邊蒙了一層紗。」
「這樣,你大概能想象出來嗎?」
他遲疑片刻後才說:
「我想應該可以。」
我放下他的手, 然後才問:
「所以我想問你。
「你想清楚了嗎?」
至此,他才猛然明白我的意思。
「小喬。」他有點哽咽道, 「我可能再也好不了了。」
「我知道。」我給他擦了擦眼角,隨後親了上去。
宴屹風頓了一下, 接著把我攬過去。
在佛羅倫薩的夜晚即將到來的時候。
完成了我們真正的第一個吻。
29
等我再一次回國, 又是兩個月過去了。
其實樂團的日程也沒有緊張到一年都回不來的程度。
之前那一年多不回,
也是因為覺得國內已經沒有我可以去的地方了。
再次回到之前跟宴屹風的家。
一切都很熟悉。
我沒提前說什麼時候回去。
因此洗漱完躺上去的時候, 宴屹風整個人都驚了一下。
可很快地, 他就感覺到了是我。
接著就把我摟過去抱著。
「老婆。」他從上個月開始改的口, 「你現在都不給我說要回來了。」語氣裝得可憐兮兮。
我拍開他作亂的手,正色道:
「得回來查崗不是。」
「那查到什麼了?」
「嗯。」我思索片刻, 「查到晏總做壞事了。
」
「什麼壞事?」
「你自己想。」
「釣魚執法呢, 都用到你老公頭上來了。」說著狠狠地咬了一下我。
我被他弄得有點癢,一直笑。
依偎了片刻, 他隨後又說:
「以後去哪兒,要回家,都告訴我。
「你自己一個人。我不放心。」
30
院子裏有一棵枇杷樹。
已經結果了。
我記得還是一年前宴屹風摔碗那天我種下去的。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在這裏種過一棵枇杷樹。
摘了一顆吃。
還挺甜。
發呆的工夫。
宴屹風從背後走上來抱住我。
接著, 一枚冰冰涼涼的東西套上了無名指。
「什麼時候買的?」我問。
「你走那天。」
「啊?」
「離婚後, 你走的那天。」他重復道。
「為什麼是那天買的?」
他輕輕地摩挲那枚戒指,很是珍惜一般。
「總得給自己一個念想。
「不然,我該怎麼繼續下去。」
我覺得心酸, 轉身抱住他。
驀地就想到第一次見宴屹風的時候。
那時他背對著門坐在窗邊。
側麵看去。
那張俊朗又本該神采奕奕的臉上。
透出無盡的晦暗。
那一刻,心被牽動了一下。
從此,就再沒停過。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