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因而那天宴屹風出現在門口的時候, 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短袖。

有點像個剛出入社會的學生。

「不是說讓我好好地想想?」我在門口問。

他走進來,關上門, 一把將我拉進懷裏。

「那你想清楚了嗎?」他悶在我的頸窩問。

我沒說話。牽著他來到窗邊。

「宴屹風,現在佛羅倫薩的太陽快下山了。」

「嗯。」可能是因為沒有得到我的答案,他有點喪氣。

「大概。」我去拿起他的手, 牽著他比劃著,「這麼大。」

「顏色嘛, 就是金黃色。但是今天的太陽要比金黃色淡一點。」

「北邊有點烏雲。很淡, 像是給天邊蒙了一層紗。」

「這樣,你大概能想象出來嗎?」

他遲疑片刻後才說:

「我想應該可以。」

我放下他的手, 然後才問:

「所以我想問你。

「你想清楚了嗎?」

至此,他才猛然明白我的意思。

「小喬。」他有點哽咽道, 「我可能再也好不了了。」

「我知道。」我給他擦了擦眼角,隨後親了上去。

宴屹風頓了一下, 接著把我攬過去。

在佛羅倫薩的夜晚即將到來的時候。

完成了我們真正的第一個吻。

29

等我再一次回國, 又是兩個月過去了。

其實樂團的日程也沒有緊張到一年都回不來的程度。

之前那一年多不回,

也是因為覺得國內已經沒有我可以去的地方了。

再次回到之前跟宴屹風的家。

一切都很熟悉。

我沒提前說什麼時候回去。

因此洗漱完躺上去的時候, 宴屹風整個人都驚了一下。

可很快地, 他就感覺到了是我。

接著就把我摟過去抱著。

「老婆。」他從上個月開始改的口, 「你現在都不給我說要回來了。」語氣裝得可憐兮兮。

我拍開他作亂的手,正色道:

「得回來查崗不是。」

「那查到什麼了?」

「嗯。」我思索片刻, 「查到晏總做壞事了。

「什麼壞事?」

「你自己想。」

「釣魚執法呢, 都用到你老公頭上來了。」說著狠狠地咬了一下我。

我被他弄得有點癢,一直笑。

依偎了片刻, 他隨後又說:

「以後去哪兒,要回家,都告訴我。

「你自己一個人。我不放心。」

30

院子裏有一棵枇杷樹。

已經結果了。

我記得還是一年前宴屹風摔碗那天我種下去的。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在這裏種過一棵枇杷樹。

摘了一顆吃。

還挺甜。

發呆的工夫。

宴屹風從背後走上來抱住我。

接著, 一枚冰冰涼涼的東西套上了無名指。

「什麼時候買的?」我問。

「你走那天。」

「啊?」

「離婚後, 你走的那天。」他重復道。

「為什麼是那天買的?」

他輕輕地摩挲那枚戒指,很是珍惜一般。

「總得給自己一個念想。

「不然,我該怎麼繼續下去。」

我覺得心酸, 轉身抱住他。

驀地就想到第一次見宴屹風的時候。

那時他背對著門坐在窗邊。

側麵看去。

那張俊朗又本該神采奕奕的臉上。

透出無盡的晦暗。

那一刻,心被牽動了一下。

從此,就再沒停過。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