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5點50,\"叮叮叮叮…\"
和往常一樣,床邊的鬧鈴響個不停,安沫雪帶著困意把鬧鍾關掉,打算再睡一會。自從上了高三,學習比以前更緊張了,每天早上起床,她都需要做一場激烈的心理鬥爭。每當這時她就會想,那些能早起的人可都是神仙。這場心理鬥爭大多會以失敗結束,她往往會向現實低頭,頂著濃濃的睡意從床上爬起來。
前一天晚上她因為忘了看時間,睡得實在是太遲了。現在的她就像是睡神附體一般,怎麼也睜不開眼。她煩躁地把鬧鍾給關掉,扭了扭身子,又繼續睡了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沫雪卻遲遲沒有起床。薑麗看了看桌子上快要放涼的早飯,著急地推開了沫雪的房門,“再不起床該遲到了!”
客廳裏的燈光照進臥室,格外刺眼。沫雪翻了個身,用被子把頭裹緊,用嬌嗔的聲音說道:“媽,我太困了,想再睡會兒。”
薑麗看著牆上的時鍾,已經6點10分了。她邊向沫雪床邊走去邊說:“不行,你爸爸出差把車開走了,今天可沒有人送你,你要自己乘公交的。”
再過兩個月就是新年了,安誌偉的公司在省外有一個重要的項目,這也是公司今年最後的項目,之後就是年假了。薑麗和安誌偉在一家公司上班,本來這次出差,他們兩個人都要去的,但想到沫雪一個人在家沒人照顧,薑麗就留下了。臨走前,安誌偉還摸著沫雪的頭叮囑道:“這次我出差可能要走一個月,你在家要聽媽媽的話,按時吃飯,好好學習。但也別壓力太大,學累了就歇歇,別太勉強自己。等我回來了給你帶好吃的。”
沫雪前幾天剛過完18歲生日,按理來說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可爸爸媽媽還一直把她當小孩子。
車早已在門口備好,直到安誌偉隨行的同事陳大年打來電話,他才起身出門。沫雪幫他提著行李,邊出門邊說:“放心吧爸爸,我會好好學習的,我和媽媽等你回來過年。”
薑麗也附和道:“你去了那裏有什麼事兒就和我說,我盡量幫忙。”
安誌偉打開車門,轉身揮了揮手,“知道了,照顧好孩子,快回去吧。”
母女倆看著安誌偉的車消失在街道盡頭,才轉身回家。
每次沫雪賴床不起的時候,爸爸的聲音就是最大的安慰,他總會笑著說:“想睡就多睡會兒吧,我等會再叫你。”
自從上了高三,早自習的時間比之前提前了不少,每天薑麗都會早起給沫雪做好早餐,而安誌偉則負責送她去學校。即使學校和公司方向相反,安誌偉也一直堅持早起送沫雪上學,風雨無阻。每天他都要親眼看著女兒走進學校,才去公司。
沫雪的被子被薑麗強行扯開,無奈之下,她隻能頂著困意,眯著惺忪的睡眼,穿衣、吃飯,然後背著書包出門。
大概6點50分,沫雪站在了公交站台。天還沒有亮,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不時有幾輛車從身邊駛過,頭頂昏暗的燈光灑在身上,似乎又給冬日的早晨增添了幾分寒意。她感歎道:“要是有爸爸送就好了”。
寒風拍打著她的臉頰,讓她不由地裹緊了脖子上的圍巾。在困意的驅使下,她打了個哈欠,白色的霧氣從嘴裏呼出,旋即在頭頂消散。
不久公交到站,沫雪上了車。早上並沒有多少乘客,她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就這樣搖搖晃晃地去了學校。下車的那一瞬間,一股寒風卷著幾片雪花撲麵而來,在臉上融化,帶來絲絲寒意,下雪了。不知為什麼,她突然心頭一顫,有種不祥的預感。但看著手表上的時間,快上課了,她沒多想,晃了晃頭,讓自己保持清醒,徑直朝教學樓走去。
上午第一節就是數學課,早自習過後,夏枳楠就到沫雪的座位前關切地問:“阿雪,你題目準備的怎麼樣了,等會可就該著你上去講題了。”
沫雪抬頭,淡淡笑道:“應該差不多吧。”
看她臉上的黑眼圈,枳楠驚訝道:“阿雪,你昨晚幾點睡的?!瞧你這熊貓眼!”
“快1點吧,光顧著準備題了,就沒看時間,其實也還好啦。”沫雪看著枳楠,臉上的困意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