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誰能給我一把劍 (4)(2 / 3)

要撤出前線的作戰部隊尚有十萬之眾,免不了你推我擠,偏偏老天還不幫忙,連日陰雨,道路泥濘不堪,官兵純靠一雙腿在跟日本侵略軍的機械化賽跑,因此個個疲憊不堪,部隊士氣甚是沮喪。李漢魂的粵軍在攻克羅王時曾勇氣驚人,此時也已亂七八糟,秩序混亂。

等退到鄭州時,一戰區司令部發現這些部隊已無繼續作戰的勇氣,而曾經屯集精兵強將的一戰區,再也拿不出一支有把握的力量來進行阻擊了。

早幾日的天空還豔陽高照,如今卻連簷前都掛了厚厚一排冰淩。

程潛在鄭州組織一戰區的高參們日夜商討對策。既然人的力量已經不好使了,就隻能使用自然力。自然力中最見效的無非兩種,除了火攻,就是水淹。

火攻策:到實在無法可守時,將鄭州付之一炬,讓日本侵略軍即使奪取鄭州,所能得到的亦不過是焦土一片而已。

水淹策:在鄭州北麵附近挖開黃河堤,實施水淹七軍的戰略。

說是火攻,其實傷不到鬼子,傷的是自己,倘若水淹,既能保全鄭州,也能阻斷並殺傷日本侵略軍。

程潛經過反複權衡,最終選定了水淹一策。

地獄之門

所謂水淹策其實並非程潛首創,早在“七七事變”時,德國顧問法肯豪森就建議,為了阻止日本侵略軍由北向南發動進攻,應該及早將黃河決堤。

老外不知輕重,說得可真夠輕巧。

黃河發大水在曆史上雖是常事,乃至有“三年兩決堤,百年一改道”的說法,可那畢竟屬於自然災害,堵和防還來不及呢,你還真敢自己炸開?

金木水火土,《易經》裏的“水”,不是我們現在理解的生命之源,那是一種險的象征。就像《魔戒》裏召喚鬼兵一樣,你想以水為兵,但極可能同時打開的,是一座地獄之門。

然而世上的事就是如此詭異,你越不肯,它就越要逼著你上。

程潛將他的想法呈報蔣係統帥部,蔣介石召集幕僚商討,不到一個小時便有了結果:豁出去,幹!

這麼重大的事,口頭同意還不能作數,程潛又以正式電文進行請示,經蔣介石批複後才正式進入實施。

6月9日,在多次決堤失敗後,施工部隊終於成功地炸開了花園口。

這時,開封早已失陷,鄭州以南的鐵路也被“快速挺進隊”給炸斷了。

其操作手法與徐州會戰後期別無二致,都是要依靠日軍的機動優勢,以迅雷般的速度來截斷中國軍隊的後路。

花園口被炸開前,華北很多天都沒有下過雨,黃河也正值曆史上罕見的枯水期,但是決口放水之後,忽然下雨了,還是傾盆大雨,黃河伏汛鬼使神差地如期趕到!

一個新的黃河出現了,它將剛剛還如入無人之境的日本侵略軍一截兩半。由於泛濫區仍在不斷擴大,被隔於新黃河東岸的日軍倉皇撤退。

原來就怕自己跑得不快,領不到頭功,現在則是適得其反。所有機械化裝備,包括坦克、汽車、火炮,全都成了累贅,隻能任其沉入水底。

盡管拋掉了重武器及隨身輜重,但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日本侵略軍還是有相當數量的人員和馬匹被水衝走。

花園口決堤使得日軍狼狽不堪

在新黃河的西岸,除了土肥原師團一部外,京都第十六師團也有五個大隊被隔於岸邊,而且幾天之後,糧彈都出現了匱乏。

張自忠等多支部隊此時就駐紮在附近,見此情景,立即“趁火打劫”,向被切斷後路的日本侵略軍發動猛攻。

土肥原師團騎兵支隊因為突得最前,第一個倒黴,騎兵全數被滅,四百多匹東洋馬和四門野炮成為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