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在做著催促作用,轉眼間,玲子的預產期臨近了,反而周揚緊張起來,時不時的半夜打電話問“玲子肚子疼怎麼辦?”
次數多了,我反而有些不耐煩,我總是在電話裏大聲的對周揚說“你不要擔心,把心思放平穩,不要緊張,”
又是半夜,電話響了,我沒看電話號碼,就在電話裏喊道“周揚,拜托,我不是說了嗎?讓你別緊張,遇事先叫救護車。”電話裏沉默了片刻,突然一個聲音極其穩重的男人說“請問您是安然女士嗎?”
我愣了一下,慢慢地回答是。接完電話,我坐在床上悲傷欲絕起來,急忙拉著陳浩穿上衣服,急忙趕赴醫院。
透過玻璃窗,我看著蘇菲頭打著氧氣躺在病床上,頭發已經脫落無幾,帶著一頂帽子。這時我才知道上一次見麵,為何她一改往日戴上了帽子。我靜靜地看著她,仿佛看到了安悅的樣子,眼淚不停的落下。
陳浩摟著我說“別難過了。”我抽搐著對陳浩說“她很不容易啊!一個女人,畢竟是個女人啊!還未享受到幸福,就要這樣走了,還未穿上婚紗,生個孩子,就這樣匆匆的走了。”
陳浩拍著我的肩膀說“人的命天注定。”
蘇菲呼吸有些困難,躺在加護病房中,經過允許,我穿著消毒衣服走了進去,陳浩未曾跟著進來。
我看著蘇菲被病痛折磨的瘦骨嶙峋的樣子,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蘇菲免得的睜開眼睛,看著我說“不要難過,安然,我已經很幸福了,有你這樣一個朋友。真是抱歉,大半夜的將你叫來。”
我握著蘇菲的手說“你這個傻瓜,我們是朋友啊!”
蘇菲略微笑著說“安然,陳然是自殺的,這件事我騙了你,不要去怪你婆婆了,她也得到了報應,其實陳然和我一樣,患上了家族遺傳病,血癌。安然,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就是我死後,將我葬在我姐姐的身邊好嗎?”
我看著蘇菲狠狠的點頭,淚水不止。我看著蘇菲有氣無力地樣子,我知道她已經很疲憊了,甚至有一些痛苦了,那一瞬間,我真的希望,蒼天將她快快收去,不要讓病痛折磨這個美麗的姑娘了,她經受的已經夠多了。但是轉念我又祈求蒼天,多給這個美麗的姑娘一些時間吧!畢竟她的人生還未曾開啟。
一點二十三分,蘇菲閉上了眼睛,她走的時候,是微笑的,臉上沒有一絲苦楚,仿佛這才是真正的解脫。
我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漸漸地感覺溫度的變化,由炙熱變成冷卻,最後到冰涼。我一滴滴的淚水落在我們的手上,我在心裏默默地說“蘇菲,到了天堂向我帶你姐姐問好,告訴她,我很想她。”
蘇菲臨終的時候,將遺囑寫好了,將陳家的產業歸還陳家,自己的葬禮一切從簡。
蘇菲終於躺在了陳然的身邊,我想她此生最大的心願實現了,也沒有什麼遺憾了。蘇菲去世那晚,玲子產下了一個男孩,母子平安。
人生是一趟列車,有人上車,就會有人下車,很多故事看似結束了,反而還更多的故事在繼續著。我的故事隻是千萬中一個小小的角落,沒有波濤駭浪,隻有淡淡的故事在流年裏勾勒著一段回憶。
玲子辦百日宴那天,我們來到了海邊,我看著湛藍的大海對玲子說“人生這場戲,有開始就有結束,一生中都不斷的在追尋,看著那些人,有的來了,有的去了,猶如生命一樣,在繁華落盡之時,不留遺憾便是幸福了。”
玲子笑著說“是啊!這趟列車還在繼續前行,不知明天會怎樣?珍惜擁有的便是幸福。”
我們四個人光著腳丫站在海邊,看著浪花沒過腳踝,夕陽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