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1章(1 / 1)

周一一大早,我便帶著魔童去醫院注射疫苗,在兒科的窗外看見一個男人帶著一個男孩,擦肩而過之際,我便覺得此人在什麼地方見過,但是想了很久很久,仍舊沒有想起來。

魔童打完針,他哇哇的大哭,我坐在醫院的走廊的長椅上,那個男人也抱著孩子坐到了我的身邊,我看著他那張臉,頓時想起來,他就是在滑雪場裏那個叫白雪女孩的丈夫。

我心裏多少有些驚訝,已經有近三年的光景沒有看到那個叫白雪的女孩,而且也不知道她最近怎麼樣了?

男人身邊坐著一個小女孩,長得水靈靈的,一雙大眼睛像極了白雪,隻是女孩的父親有些疲憊,看似有些滄桑。我冒昧的對著男人說“請問,白雪是你的妻子嗎?”

男人恍然一下,好像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我看著他那張臉,急忙抱歉的說“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那個男人用一種低沉的聲調對我說“沒認錯,我是白雪的丈夫,我叫盧浩天。”

我心中有一絲竊喜,急忙微笑著說“白雪近來好嗎?多年前在雪地裏遇見過,但是後來便失去了聯係。”

男人臉上拂過一絲微笑,又轉為一絲難過,苦笑著說“她現在很好,應該很幸福了。”

我被他這樣一說弄得有點暈暈的,我疑惑的看著他,他轉頭對著我,眼神中有一絲猶豫,麵無表情的說“她上個月走了,去了天堂,她本身就是胃癌晚期,能多活這麼久,已經足夠了。”

我臉上立刻拂過一絲悲傷,低著頭,眼淚不知不覺的落在臉上,我不敢問她葬在哪裏?我心裏有一種直覺,她和那個男孩葬在了一起。

男人看著我低頭不語,淚水直流,苦笑著說“如果你有時間可以去看看她,她就葬在那個雪地裏。”

我示意的點點頭,抬起頭看了男人一眼,他說這句話的表情很複雜,看不出是喜還是悲,看起來又有一些淡淡地傷。過了沒多久,他便帶著女孩走了,臨走的時候看著我說“這是她最想要的結果,她幸福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他看起來並不偉岸,但是在那一瞬間,我卻覺得他真的很偉大,能夠這樣愛一個女人,我想這是他的幸福,也是白雪的 幸運,雖然未曾與白雪牽手到老,雖然白雪心裏住著另一個男人,雖然白雪的愛分出了一部分,但是我相信,這個男人是幸福,我也相信在某一瞬間,白雪是愛這個男人的,隻不過愛情有先入為主,先來的已經占據了一顆心,後來的,雖然也會真情流露,但是畢竟隻是過客。

回到家裏,我一直耿耿於懷,陳浩見我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以為我最近太累了,在飯桌上看著我說“我們出去旅行吧!看你最近有些疲憊。”

我抬頭看著陳浩,鬱鬱不已的說“老公,你記得幾年前我們在雪地裏預見到那個女孩嗎?”

陳浩吃了一口飯,對著我說“記得,怎麼了?你今天遇見了?”

我麵色有些難過的說“我今天遇見她的丈夫,那個叫白雪的女孩在上個月去世了。”

陳浩停止了咀嚼,凝神的看了我一會,便強顏歡笑的說“世事無常,況且那時候她就得了癌症,能堅持這麼久,算是上天的恩賜吧!”

我放下筷子說“話雖如此,但是你沒看到她丈夫帶著他們孩子的樣子,一臉的憔悴,仿佛自己的靈魂都已經跟著去了一樣。老公,你說有一天,我突然死了,你怎麼辦?”

陳浩突然放下筷子,大聲的說道“你沒事胡說什麼?竟說一些沒用的,你自己吃吧,我吃飽了。”

我看著老公離去的背影,我眼淚滴滴答答的落在桌子上,陳浩回到沙發上,我看到他在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頰,我知道他害怕,其實我們都會害怕,當我們深愛的人,離我們而去時,那種悲傷,那種心碎,是旁人無法忍受的。

這也是每天陳浩握著我的左手入睡的原因,不管何時醒來,隻要看到我的手在他的手上,他就可以安然入睡。

在一個秋色正濃的下午,我和陳浩開車去了滑雪場,一路走在熟悉的路上,有些膽怯,又有些激動。那個農家小院還開著,我們進去坐了坐,那個小院裏麵的擺著依舊如昔,沒有絲毫改動,隻是照片牆上多了很多的照片。

我們離開那個農家小院,來到那個雪地裏,站在山頂就看見兩座墓碑赫然佇立。我和陳浩看了看彼此一眼,陳浩便牽著我的手走了過去。

來的時候我們買了兩束百合花,我和陳浩一人一束,慢慢地走過去的時候,墓碑上女孩和男孩的微笑真的好美,一時間會讓人不確定這是已故的人?

陳浩和我將手中花放在了兩座墓碑前,兩個人都笑靨如花,秋日的天空格外的藍,一股落花的馨香隨風而來,陳浩看了看周圍凋零的樹葉、花朵,笑著對我說“原來幸福就是你在風中笑。”

我仰頭望天,天空像海一樣的顏色,我笑了笑說“是啊 !幸福就是你在風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