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範圍不大,但是很深。因為力氣的原因,石小楠感覺那塊肉幾乎被咬下來。當然這估計還是手下留情的情況下。如果威廉用全力,估計自己當場已經血濺三尺了。
心裏非常自然的為他洗白。
石小楠總覺得傷口位置有點疼。不嚴重就是刺疼刺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難道是傀儡的唾液有毒?重複確認了一下藥劑沒有配錯。石小楠也就將這點小插曲拋到腦後。
等待的時間就像是鈍刀子在割肉。明明身體裏流淌著剛剛灌輸的魔力。威廉卻依舊感覺身體僵硬並且沉重,仿佛被名為絕望黑暗一點點吞沒。就像是在那間漆黑的地下室,滿懷憎恨的等待著最終結局。
等到石小楠扶著青紫大片的腰背,處理完流血不止的傷口。牢籠裏的氣氛沉重的幾乎降至冰點。壓抑並且充滿了絕望氣息。手指擺弄著耗空的藥瓶,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在死寂的空間裏突兀的回響。
威廉剛剛要殺她,為什麼?擺弄著空瓶子的手無力地擱在毯子上。石小楠疑問的視線落在的坐在台階上的蒼白身影。
火光下如同大理石泛著冰冷光澤的堅實身體。修長勻稱的指尖上,暗紅色液體已經凝固。當視線落在他身上,看著手掌出神的男人似乎也有感應一般抬起頭。淩亂地長發蓋住大半張臉,從縫隙裏露出的那雙深灰色眼睛空洞地盯著自己許久。最終就像是接受這個讓人驚愕的現實一樣,蒼白到沒有人氣的俊美麵容,帶出無奈的笑容。“很疼嗎?”側麵牆壁的火光在他好看的臉上落下深深淺淺的陰暗。微微翹起的嘴角仿佛就跟往常一樣。卻又有些不同,再加上威廉側臉上凝固的暗紅色血液。強烈的反差感,越發讓那張臉變得彷徨淒涼。“對不起。”
淺淺話語,莫名的讓人揪心。石小楠心裏原本就偏袒威廉。現在他那副仿佛失了被世界遺棄的絕望姿態。石小楠心裏最後一點懷疑,仿佛也隨著他的絕望被化不開的黑暗所吞噬。
“你,你還好吧?”威廉被雙鉤穿了肩胛骨,行動範圍有限。石小楠盤腿坐在的毛毯上,試探性地張嘴。
灰色長發下空洞的深灰色眼睛稍稍停滯,仿佛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回話這個問題。嘴角散去的笑容慢慢平靜下來,停頓了下才開口。“我沒事。”
“真沒事?”石小楠下意識皺起眉頭,似乎不相信他的話。探究的眼神遠遠的在他身上搜尋。
這種征兆!這讓對她比任何人都熟悉的威廉莫名地感到驚喜。
不正常。石小楠不認為之前發生的事情,是威廉自身的想法。既然不是他自己的想法,那麼久會引起之前的事情,就意味著威廉身上發生了什麼。想想威廉動手前,溫柔表情下的異常態度。石小楠腦袋裏猛地蹦出,安東尼的那句話。
‘我在他身體裏埋了點有趣的東西。’
地牢裏,行動被限製。威廉□的身體就隻有□圍了一條髒亂的破布。順著背脊躺下來的黑色血液還昭示著安東尼的惡性。石小楠想起在那個亡靈生物橫行的工作室裏,安東尼認真到近乎瘋狂的姿態。渾身的汗毛就止不住的豎起來,手指下意識的揪住裙擺。“簡直是個瘋子。”
石小楠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爬了起來。明明之前他還需要自己的血液去喂養那些讓人毛乎悚然的東西。轉眼間就可以的設計要她的小命。怪不得,臨走的時候還留下那麼一段匪夷所思的話語。敢情早就設置好全套等著她自投羅網呢!石小楠光想起安東尼那張臉就氣得胃疼。特別是當她想要舒緩情緒,稍稍挺腰,青紫了一大片後背疼的她齜牙咧嘴。
石小楠坐在牢籠的邊沿位置。因為行動被限製,威廉無法觸及到她所在的地方。但是即使肢體無法觸碰,但是那雙不受黑暗影響的深灰色眼睛卻在將她所有表情盡收眼底。疑惑,憤怒。轉變的神色太正常,完全超乎他的預計。威廉保持著原本的姿態,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所有的表情,一絲一毫都不放過。
“你真的沒有感覺身體有什麼異常?”因為之前的緣故,石小楠不敢輕易再靠近威廉。因為這家夥暴起之後的殺傷力,完全不是她所能抗衡的。這次因為靈魂契約的限製她逃過一劫。但石小楠不相信之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還能這樣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