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的火光在牆壁上搖曳,威廉詭異地沉默了。因為他的身體是側對著光線,所以黃色的火光灑在他深邃的五官上,落下深深淺淺的陰影。特別是那顫動的睫毛。讓那具染血的蒼白軀體看起來異常無措。

“你還好吧?”坐在台階上的威廉沒有做出多餘動作僅僅隻是垂下眼睛。石小楠心裏卻莫名其妙的衍生出一種難以描述的揪心感。明明受傷的是她才對,威廉那家夥根本就完好無損。可是等她回神的時候,關切的話語已經脫口而出。

混亂的竊喜瞬間在垂下的眼睛裏炸開。原本已經墜落絕望深淵的內心,被狂亂的歡喜所填充。強烈情緒波動,讓他原本脫力的身體,被重新注入鮮活的血液。

她在關切自己。

對於即將取走生命的自己依然保有最後一絲關心。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在她心裏,還沒有完全被割舍,還有翻身的機會。

即使理智叫囂著冷靜,但威廉內心的狂喜幾乎要將他衝暈。天知道,他花了多少力氣才壓抑住自己蠢蠢欲動的身體。因為衝動他已經失敗一次。僅剩下的那點賭注,能不能翻盤還是個未知數。所以,冷靜,冷靜.......

視線安靜地停留在染血的雙手上。垂下的睫毛恰好擋去那雙眼睛裏,近乎渴求的*。所以從石小楠的位置看去,隻能看到他麵無表情地盯著雙手,怔怔的表情似乎被眼前的一切所震驚,染血的臉孔像紙一樣慘白。仿佛還沒從眼前的夢魘裏掙紮出來,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

石小楠不是第一次的被威廉的外表所迷惑。自己所熟悉親近的身邊人,跟的一個瘋狂的研究者之間選擇。石小楠心裏衡量的天平毫不猶豫的傾斜。

原本事情發生之後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石小楠懷疑的就是安東尼。而威廉不合時宜的沉默無疑是肯定了她心裏的猜測。即使無法從那個瘋子手裏求證到自己的猜測。但是懷疑的種子隻要埋下。一點點模棱兩可的現實都有可能變成最肥厚的催化劑。讓懷疑深深咋跟在心底瘋長成現實。

當石小楠心裏將這頂黑鍋扣在的安東尼頭上。那麼那家夥臨走時別有深意的嘲諷,似乎也就能解釋通了。

“那個瘋子。”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即使是敵人,石小楠依舊氣的七竅生煙。整個變態科學狂人,枉費她還以為自己在被抽成肉幹之前,多少還有點用處。原來是自己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估計現在那個男人,不知從哪個位置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自己蠢模樣落在他眼裏,恐怕要出不少笑料。“該死的。”軟綿綿的拳頭砸在的毛毯上。帶地青紫大半的腰部抽抽的疼。

那淺淺地抽氣聲,聽的威廉心裏陣陣發顫。似乎逃避現實而垂落的眼簾,微不可見地顫了顫,隨即小心翼翼地抬起來。“小姐......你還好吧?”

關切的聲線帶一點點畏懼還夾雜著幾分慌亂。似乎很怕被拒絕,蒼白帶著鮮血的臉孔僵硬的似乎有點手足無措。特別是跟她視線相撞之後,威廉下意識地避開視線,散落在肩膀的灰色長發擋住大半張臉,落下的陰影讓那蒼白的皮膚蒙上一層灰色。

心裏已經將黑鍋扣在安東尼頭上,在看到威廉這副內疚到無法麵對的舉措。石小楠卸下疑惑之後,對他習慣性的依賴都從新冒了出來。“不太好,腰疼的厲害。”叼著裙擺,石小楠伸手從裙子裏麵,試圖將藥劑抹在後腰的位置。奈何這條洋裝是連衣裙,搭扣又在背後反手夠不著。隻能從裙擺下麵,姿態不雅地隨便上點藥。

威廉看著她自顧自地掀起裙子的上藥。停頓了下,猶豫的張口。“很不方便的話,讓我來吧!”這句話既是關切,但試探的成分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