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禦被巨大的衝擊力險些掀翻,上半身愣是躥過了副駕駛坐席,頭下腳上的十分狼狽。
出租車司機額頭全是冷汗,緊張的看了一眼後視鏡,側頭嘶吼道:“大哥!你們和人家結下了多大的仇?這特麼就是要命的節奏啊,咋辦啊,咋辦?”
祝禦當機立斷,態度強硬的吼了回去:“別廢話,不想再來第三下,趕緊把車速提起來!這車太脆了,千萬別讓那家夥撞到車尾以外的部分!”
司機嚇得六神無主,鬼使神差的聽了他的話,一腳深油門踩下,動力源源輸出,出租車開始加速,短時間內拉開了和悍馬車的距離。
祝禦縮回到座位上,扣緊了安全帶,側頭問周琳:“要不要緊,受傷沒有?”
周琳臉色蒼白,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急問道:“後麵車裏是誰?幹嘛故意撞我們?”
祝禦也茫然搖頭:“不認識。”
前麵的司機度過了最初的心驚膽戰,帶著哭腔哀求道:“大哥,求求你給他們打個電話吧,不要再追著我的車撞了!要是你們之間無冤無仇,人家不用拿100多萬的進口悍馬來撞出租車泄憤吧?”
祝禦惡聲道:“閉嘴,開你的車!我要是知道這些人是誰就好了!你放心,隻要甩脫了他們,這破車的所有損失我都賠給你就是!”
出租車司機顫聲道:“大哥,車不值幾個錢,人命太貴啊!你瞧瞧就我這老古董,能甩脫一輛悍馬嗎?被他們追到,再來一下就得散架了!你還是……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祝禦沉著臉回頭張望,透過條條碎裂的後風擋,依稀看到悍馬車正在逼近。猛的覺察到副駕駛上坐的人十分眼熟,仔細分辨,這人竟是“兩顆心”網吧鬧事的馬誠!
這下找到正主了!原來是這小子盯了他的梢,意圖報複來了!
祝禦咬牙切齒,低聲咒罵道:“小王八羔子找死!膽真肥啊!”
周琳跟著回望,驚道:“你罵誰呢?是不是車上的人,原來你真的認識?”
祝禦還待答話,眼裏卻突然現出一絲疑惑和不解,低聲道:“好像不對勁啊……”
周琳道:“什麼不對勁?這些人你到底認不認識,他們是不是衝你來的?”
祝禦擺擺手,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悍馬車停止了說話。他觀察到,馬誠的狀態十分反常。
這小子的衣著很好分辨,明顯是穿了一身藍白條紋的醫院患者服,臉上的瘀傷還清晰可見。在網吧裏動手的時候,祝禦把握好了分寸,知道對馬誠的一頓臭揍還不算太重,剛好斷了他幾根肋骨和一些雜七雜八的皮外傷,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想給他一點引以為戒的教訓。
不過肋骨斷掉顯然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捱住的,馬誠也不例外。看他那身衣服就知道,此君正在醫院住院療養。這就很蹊蹺了,他的火氣真那麼大嗎,不等傷勢好轉,居然就急不可待找來幫手,坐進顛簸飛馳的悍馬車裏找祝禦尋仇?
兩車相撞所產生的物理作用巨大,出租車固然被頂的麵目全非,悍馬車也絕不會避免所有震動。而且這是“現場直播”的飛車報複,沒什麼機會事先演練,充滿了不確定的安全因素。馬誠豁出受傷的肋骨坐在車裏,他得冒多大的風險?這很不合情理,那小子能有這份勇氣?
如果他置身事外,人在醫院靜養,指使一批別的人來幹這事,道理就說得通了。
還有很關鍵的一點,祝禦發現馬誠坐在副駕駛上,表情可不是咬牙切齒,充滿了複仇的“快感”,相反卻是臉色蠟黃,惶恐不安,險險就要哭出來的狼狽模樣。他真存了心報複,不至於這麼熊包吧?
再看主駕駛上的人,也就是親手操控車輛報複的“元凶”,祝禦心裏突然像明白了點什麼。
這個人身材很高大,悍馬車寬敞的車廂內坐進他去,頭頂和車棚的空間仍然不顯寬裕,比之旁邊的馬誠高出了一大截,形成鮮明的對比。此人戴了一副黑色的墨鏡,頭上還扣了頂白色的鴨舌帽,長長的帽簷前探壓下,遮住了大半張麵孔,隻餘一個尖削的下巴在外,顯得既詭異又神秘。
車廂後排,也影影綽綽的有人端坐,但是因為光線和距離的原因,實在無從分辨身材麵貌。
祝禦猜測,又有離奇的事朝他而來了。馬誠極有可能就是個配搭,被人要挾或者綁架上車同行,目的無非就是掩人耳目,借以混淆祝禦的視聽,讓他誤以為此次事件全都出於馬誠的“報複”。
隻有這種推論,才能合理的解釋現在發生的種種情況。以“鴨舌帽”為首的悍馬車裏那批人來勢洶洶,突然出現後沒有任何的警告、恫嚇,而是直接采取了痛下殺手的淩厲作風,十足的危險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