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戲誌才眼眉豎起,不過略一沉吟卻是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高將軍,既然你不屑為之,卻為何要獨自來我大營請降呢?”
高順道:“戲兄怕是誤會了,高順方才便是說過,我不是來請降的,而是來請死的。兩軍交鋒,非兵之罪,乃戰之罪。高順身為一營統領,窮兵黷武,罪孽深重,所以來求一死。軍士無罪,隻是聽從命令罷了。還望秦大人發仁愛之心,憐之。”
高順最後的這幾句話是對秦陽所說,目光堅定,如同是一個在談判的將軍一般,沒有絲毫的妥協和渴求,隻是在訴說著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戲誌才哈哈一笑,說道:“都這種時候,你怎麼還如此執拗?!我便與你直說了吧。你們的友軍,十萬西涼大軍隻是稍作抵抗便直接逃逸,所以你們陷陣營才會落到如今的地步。我家殿下最是愛惜人才,隻是不忍你和陷陣營就此消失在這世上,才沒有下令進攻。老高,你和陷陣營的將士都不用死,歸降我黃巾軍,如何?”
戲誌才說完,目光灼灼的望著高順,秦陽也是滿眼期盼,他們本以為高順至少會猶豫一下,但沒想到,戲誌才的話音剛落高順便直接搖頭開口道:“承蒙秦大人抬愛,高順乃是呂將軍麾下的家臣,不懂其它,隻知盡忠主公。高順此來便隻是真心請死,多說無益,若是秦大人不允,那也無妨。高順便與陷陣營的弟兄們共赴黃泉就是了。”
“老高,你這又……”戲誌才知道高順的脾氣,但卻也沒想到高順竟然說的如此直白。如果把秦陽惹怒了的話,恐怕還真的有可能當場便殺了高順。
“哈哈!我算是聽明白了……”秦陽攔住戲誌才的話頭,哈哈一笑說道:“高將軍是想用自己的死,來換取陷陣營士兵的生,是這個意思麼?”
高順點頭道:“正是如此。”
“那麼請問高將軍,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呢?為了消滅你們陷陣營,我軍損失何止千萬?而今日你卻還想要求我放過你手下那幾百個士兵?高將軍,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秦陽麵色一變,寒聲說道。
“這……”高順心中一滯,秦陽說得都是實情,他無法反駁。怔愕了片刻之後,高順才歎了一口氣說道:“秦大人,我高順隻是盡了一個為將者的責任而已。若是秦大人不願,那高某也無怨言……”
秦陽淡淡一笑,說道:“其實正如戲軍師所說,即便你們如何對我秦陽,但秦陽也並不想殺你們。我不但可以放過陷陣營的將士,也可以放過高將軍你……”
高順正色道:“秦大人若是想要高順投降的話,還請不要說了。”
秦陽搖了搖頭,說道:“我自然是想讓你們投降,但卻不是現在……”
高順眼眉一挑,疑惑道:“大人何意?”
秦陽道:“為將者,最看重尊嚴二字。高將軍是否認為我軍此次以多欺少勝之不武呢?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勝便是勝,敗便是敗!過程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戰爭便是這樣,以己之長攻彼之短,方能取勝。恐怕高將軍也不是每戰都是硬碰硬才得勝的吧?”
“秦大人說的是……”高順心中凜然。這個道理他不是不懂,但骨子裏的驕傲卻不願承認罷了。
秦陽繼續說道:“我也知道高將軍一身傲骨,隻尊重強者。那我便給高將軍這個認識真正強者的機會!我會放高將軍和陷陣營的兄弟們回去,但條件是如有機會,我希望與高將軍能夠公平一戰!到那個時候我若僥幸再勝,還希望高將軍能考慮我秦陽的建議。我也期待著能夠與赤目修羅並肩作戰的那一天。”
“秦大人此話當真?”高順深深的望著秦陽,即便是他那破陣之眼仿佛都無法看懂麵前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了。
秦陽朗聲一笑,說道:“我秦陽,奉天領命執掌黃巾!雖不說一言九鼎,但卻也不會如此戲耍一個當世豪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