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轘轅山隘口之處,轟鳴之聲如同天邊悶雷一般扣動著每一個戰士的心弦。無數巨石如同天外隕石,雨點一般的傾瀉在陷陣營的陣地之上。
一層類似於圓弧一般的朦朧光罩籠罩在陷陣營陣地的頭頂,巨石在穿過光罩的瞬間便已經被減速,但即便如此,挾帶著萬鈞之威的巨石依然沉重無比。不消片刻,陷陣營的陣地之上便已經一片狼藉,碎石一地,士兵也開始有了傷亡。
隘口之外,數百毫無生氣的“屍兵”吞吐著死亡的氣息,木訥的行走在通往隘口的道路之上,緩緩的向著陷陣營的陣地接近。“轟”的一聲,一道宛如實質般的鬥氣旋掠過。數十個屍兵被高高拋起,無力的落在地麵之上,殘肢漫天,支離破碎。但這絲毫不能阻止屍兵們的前進,他們依舊呆呆的舉起手中的武器,一步步前行。哪怕他們缺了一隻胳膊,哪怕他們掉了頭顱……
轟鳴聲與死亡的氣息給陷陣營的士兵帶來了無盡的壓抑。他們從未打過這樣的戰爭,與一群死屍和無數從天而降的巨石交手,這是他們做夢都沒有想過的事情。但是這種噩夢卻偏偏就發生在眼前。麵對這種對手,讓陷陣營的士兵終於感覺到了恐懼的味道。
“飛羽營,拋射!”無數箭矢排空而來,就如同過境的蝗蟲一般橫掃著陷陣營的陣地。穿過防禦光幕,箭矢雖然已經力竭,但仍有不少士兵中箭倒地。
“這種欺負人的感覺,好像還真會上癮哦……”秦陽眯著眼睛,遙望戰場。雖然嘴上他是在調侃,但是心中卻也對陷陣營驚歎不已。如此密集的攻勢,就是數萬大軍恐怕在此時也已經開始潰敗,而陷陣營卻依舊苦苦支撐了這麼久,而且還宛如一個整體一般沒有絲毫的潰敗跡象。甚至就連損失也被減少到了極小,當真是可怕之極。
“報殿下,陷陣營統領高順派使者前來!”就在秦陽眾人驚歎之餘,傳令兵匆匆跑來。
“終於是來了……”秦陽與戲誌才對視了一眼,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一陣輕鬆。他們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至少陷陣營沒有戰至最後一兵一卒。
“陷陣營高順,見過秦陽大人!”片刻之後,一名穿著陷陣營普通軍裝的漢子來到秦陽馬前沉聲說道。
“你是高順?!”秦陽眼眉一挑,他本以為對方最多是派個副將前來,沒想到高順竟然自己來了。
來人抬起頭,一雙腥紅色眸子在火把的照射之下閃閃發光,無論他注視到誰都會讓那人感覺到一陣心悸。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已經向所有人證明,他就是陷陣營的統領,“赤目修羅”高順。
“嗬嗬,高兄!別來無恙啊!”戲誌才見真是高順,急忙跳下馬抱拳說道。
高順望了一眼戲誌才,目光平淡說道:“酒鬼,別來無恙。”
秦陽在確定了對方便是高順之後,也是跳下戰馬,笑道:“原來是高將軍,秦陽有禮了。”
高順道:“秦大人客氣,敗軍之將,不敢勞煩秦大人如此大禮。高順此來,是請死的。”
“哦?請死?!”
“不錯,閣下十幾萬大軍將我軍千人圍困,而且又占據地利。我高順自知不敵,特來請死。還望大人能夠因高順之死而放陷陣營的兄弟一條生路。”
高順的話說得不卑不亢,言語之中雖然承認自己戰敗,但是卻也挑明說秦陽勝之不武,十幾萬人戰千人竟然連戰不下,陷陣營隻是人數較少而且失了地利罷了。
戲誌才聞言冷哼一聲說道:“高將軍不是經常自詡兵不在多而在精麼?況且我軍早已到此,最初之時也並未形成合圍之勢,怎麼高將軍那時就不退呢?難道高將軍為大將者,不知道審時度勢麼?”
高順微微皺了一下眉,戲誌才說得不無道理。隻不過高順骨子裏的狂傲絲毫不遜於戲誌才,若不是被逼到絕路,他絕對不會說出“撤兵”這兩個字。如今戲誌才一語道破,高順在滯了一下之後,才淡淡說道:“高順不知道什麼叫不戰而退,審時度勢非我陷陣營所為,陷陣營隻論勝敗,那些懦夫才用的伎倆高順還真不屑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