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這樣的人的字典裏從來沒有失敗兩個字,片刻的沮喪過後,眼神中透出的意思已是無遮無掩。
什麼都明白的委月大師再次歎了口氣。
吃了一頓的朱平安真是服了,什麼味道天下無雙啊,比宮裏的大師父差得遠了。
真是聞名不如見麵。
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慢慢吃,一種奇怪的預感告訴他,這飯不會吃著太簡單。
果然,吃到一半,汪文言進來了。
朱平安如釋重負地放下筷子,衝他一笑:“先生吃過了?”
汪文言看了他一眼,一語雙道:“盛名之下末必都是名符其實,西元寺的齋飯吃過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殿下想不想知道,為什麼一直沒有一個人說這裏齋飯難吃的原因?”
朱平安眉頭倏地一皺,長睫在眼下投下一彎清影:“請先生指點。”
“因為隻要能在此吃過齋飯的人,日後都會進入朝堂。假以時日,簪紫披朱也不是不可能!”
好大的口氣!從開始到現在,朱平安第一次吃了一驚。
他就知道這個西元寺不簡單,但萬萬沒有想到,這裏居然是東林黨擇選人材,收羅黨羽的地方。
汪文言眼底迸出狂熱的光茫:“殿下,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汪先生太客氣了,”朱平安淡淡道:“東林把持朝政,權柄風光一時無兩,我可沒什麼能幫忙的。”
“不敢求殿下幫忙,合作怎麼樣?”
這說話挺新奇的,朱平安忍不住笑了,“怎麼合作法?”
汪文言心裏沉甸甸的象壓了座山:“當今縱容魏黨楓行不法,長此以往國家危矣!殿下雄才大略,為國為民計,請殿下與我們聯手,合力除去這禍國巨奸,還朝堂清氛,還天下安寧!”
這幾句話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汪文言都被自已感動到一塌糊塗。
朱平安靜靜看著他——此人號稱天下第一布衣,官當的不大,操心操得可真不少。
對於他的遠大理想,朱平安隻想送他四個字:想得真美!
魏忠賢是誰提拔的?皇上。
皇上為什麼要提拔他?目的很明確。
朱平安不相信這一朝的人精看不出來皇帝在想什麼,更別說眼前這個東林第一智囊汪大先生了。
自已入朝來他到現在平安無事,不是因為自已有一個尷尬的皇子身份,而是因為他從來沒有站在左邊更沒有站到右邊。
“汪先生,”朱平安沉思了一會,抬起了頭。
汪文言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嘴唇驀然發澀:“殿下,請深思熟慮。”
不必了——朱平安嘴角扯出一個笑容。
“說了這麼多,意思我明白了,就是想讓我和你們聯手,除掉魏忠賢對不對?”
汪文言身上冒了一層熱汗,心卻忽悠一下沉了底。
他知道睿王既然開了口,就決不止於此。
果然朱平安接著說了下去:“魏忠賢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且不說你們加上我有沒有這個份量動不動了他,就先說除掉他,那麼之後呢?”
朱平安的臉倏然變冷。
“以先生之智不會看不出來,如今的大明朝堂上,東林黨一枝獨秀,已經容不下任何人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