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並沒有進入城內,而是繞過城牆向著更寬闊的草原奔去,路上隨處可見或騎著馬奔跑的人,或牽著馬匹隨意溜達養精蓄銳的人,道路上的車馬行人越來越多,隨處可見搭起的白色帳篷。帳篷前圍著的人們大聲的談笑,喝著馬奶酒,吃著牛羊肉,奶酪。沿路還有許多商販,賣著各種樣的玩意兒,還有動物的毛皮做成的衣物,也能看見從暘國來的商販。專門來采購一年所需的人也有許多,趕著馬車的,推著獨輪車的,還有挑著擔子的。
我們的馬車行了大概有四五十裏後停了下來,車夫打起簾子道:“公子、姑娘,我們主子就在前麵了!”寰牽著我的手下了車。所到之處,是一個用彩綢和彩旗圍起來的場子,場子邊上站著數十位摔跤手“博克慶”,摔跤手身著摔跤服“昭德格”。他們的坎肩用香牛皮或鹿皮、駝皮製作,皮坎肩上有泡釘,以銅或銀製作,便於對方抓緊。他們皮坎肩的中央部分飾有精美的圖案,圖案呈鳥形、花蔓形、怪獸形,給人以樸實卻又不失莊重,摔跤手們下身穿著的套褲,是用十五、六尺長的白綢子或彩色綢料做成,寬大多褶,套褲前麵雙膝部位繡有別致的圖案,呈孔雀羽形、火形等吉祥圖形。他們足蹬馬靴,腰纏一寬皮帶或綢腰帶,還有的摔跤手脖子上綴有各色彩條“江嘎”,這是摔跤手在曾經的比賽勝利的標誌。
我正興致勃勃觀察著周圍新鮮的慕斯大會,突然感覺到有一個清冷淩厲的目光在不遠處瞪著我,我抬頭,對上了一個奇怪的人的目光,那人依舊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知道那眼神絕對不是關心,更像是一種揣測,使我渾身極不自在了起來。扯了扯寰的手說:“我們到周圍轉轉,現在離大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買上些特色禮物,回去好分給店裏的夥伴。”我和寰剛轉身,便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那人恭恭敬敬的行了禮說:“公子、姑娘我們主子以等候多時,請隨小的來。”
跟隨此人來到一個帳篷前,他說:“請二位稍等片刻!”便鑽進了裏麵。這是一個大型的帳篷,有點像現代見過的蒙古包,但又有些區別。在它頂部插著一麵旗幟,旗幟上畫的是一隻展翅飛翔的雄鷹,我想這就是鷹國的國旗吧!周圍不時走過幾個巡邏的士兵,肩甲上,也裝飾著鷹頭。
從來到鷹國開始,漸漸對這個國家有了一點自己的看法。他們以鷹作為自己的國名,旗幟也好、配飾也好,都有鷹的標誌,說明他們崇拜著鷹,向往著像鷹一樣翱翔在天空中,俯瞰整個世界。而鷹在鳥類中也是厲害的角色,從不服輸。對敵人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凶狠;對自己也一樣,當他們的喙和爪老化不再尖利的時候,他們承受得了痛苦,在尖利的石頭上一次次撞擊,一點點磨損,直到那些老舊的礙事的喙和爪被剝落才會罷休,然後等新的喙和爪長出來以統治者的身份翱翔於天際。
門簾被打起,我們順著指引進來,呼延貞坐在帳子正中央的椅子上。雖然椅子上鋪著猛獸的毛皮,卻沒有一絲害怕與恐懼的氣氛,到有一種十分奢華的感覺。他見我們進來,便站起身迎接道:“等你們許久了!快請坐。”我翻了一個白眼,心裏冷笑道:自作多情,好像我們很熟似的!呼延貞並不在意,依舊讓屬下端酒上肉招呼我們,寰大方的吃著酒肉與呼延貞聊著慕斯大會的各項賽事。
從摔跤到賽馬無一不談,二人說到射箭比賽項目上,卻有了極大的分歧,寰說暘國的士兵能百步穿楊,而呼延貞則覺得鷹國的士兵更加厲害,騎在馬上依舊可以百發百中。兩人互不相讓的爭論著,不知道誰插嘴道:“不如二位比試一番?”這一句話後,帳子中瞬間鴉雀無聲,我聽見自己的心噗通噗通一下一下跳著。呼延貞一拍桌子道:“這主意不錯,仁兄不知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