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園杏粉的時節,素韻衣行生意火爆,引領著整個永寧城的春色。
素韻衣行的生意步入正軌,熒洛便開始著手處理小宅子的擴建事宜。
小宅子隔壁的院落占地麵積很大,正好符合韓月的要求。熒洛幾番打聽,知道這府邸是城南向家的老宅,除了兩個守宅的老奴,並無其他人居住,屬於閑置宅。
熒洛尋了中間人去找向夫人談及預購事項,向夫人要求韓子越親臨麵談。
“公子,你的馬車已經套好了,何時出發?”
邢仁跑進素韻成衣行問道。
“辛苦仁哥哥了!咱們現在過去!”
韓月一襲白袍,扇不離手。
素韻門口停著一輛怪異的馬車,車體很高,鐵質的車軲轆竟有一人高,駕駛位可乘坐兩人,兩邊都有鐵質護欄,通體黑色,由兩匹黑色的駿馬牽拉。這是韓月根據英式馬車仿造的馬車,其造型與車廂內的設計均由她親手完成。
韓月從內置的階梯坐上車,邢仁一甩馬鞭,這輛黑色的馬車呼嘯而起,向著城南向家駛去。
這輛獨一無二的馬車代表了素韻,也彰顯著韓子越的身份。
城南向家的宅基地依山傍水,風景優美。向府的門前有一棵粗壯的桑樹,茂密的枝葉攀牆而過,有一半生長在向府裏麵。
邢仁利落的跳下馬車,將車穩穩停在桑樹底下。
韓月站在門外仰視著向府的匾額,邢仁拴好馬,快步上前去敲門。
前來應門的小廝身著一身暗棕色麻衣,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歪頂帽。
“找誰?”
“我家公子是素韻的老板韓子越,受你家夫人邀約前來一見。”
邢仁麵帶和善的笑容解釋。
韓月見邢仁這種職業式的禮節,不禁莞爾。他在素韻衣行的這些日子大有長進,待人接物均做的很到位,逢人三分笑、七分禮。
“原來是韓公子,小的失禮,我家夫人有交代,若是您來了可直接請到沁園,請!”
韓月率先向著向府深處走去,邢仁緊隨其後。小廝關上門快步跟上,落韓月一步為她二人引路。
一陣陣悠揚的琴音從遠處傳來,繞過花園裏盛放的紫色小花,驚擾了荷塘的紅色小金魚,纏綿在花亭的欄杆上,音繞晨暮。
“這琴聲是?”韓月好奇的問道。
“這是從沁園的方向傳來的,我家夫人應該在沁園等您了。”
“勞煩你了!”
韓月微抬手示意小廝繼續前行。
幾人從一扇扇形的月門穿過,行上一條碎石小路,沿著蔥油油的竹林向著琴音走去。
假山流水的深處有一張石桌,桌前坐著一位白衫女子,手若柔荑、膚若凝脂,靜雅如玉蘭、婉約如桂花,帶著沁人心脾的芳香。
一把紫檀古琴在她的指尖傾瀉出小橋流水的愉悅,合著竹林的‘沙沙’風聲,聞者猶如身處空山幽穀、月清星明、茅屋靜隘。
“韓公子?”琴聲戛然而止,餘淑抬眼望向站在竹林邊緣的少年,瘦高的身形,一雙濃黑的眼眸,手持一把折扇,正含笑望向這邊。
“餘姨,晚輩韓子越有禮了。”
韓月笑著迎上前,嘴角淺淺凹進,引出一個甜甜的笑臉。
“你能走這一趟,已是給足老生麵子了,還要得你一句‘餘姨’,老生這胸口都是甜蜜蜜的呢!”
餘淑眼角有點細細的皺紋,笑容慈祥,一身麻製白裙寬鬆的罩在身上,隱不住的知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