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誌軍掃了眼爛尾樓,說道:“格子,你沒搞錯吧,就這?”
“嗯,應該沒錯。”丁格點頭:“走,瞧瞧去。”
丁格拿出手機當電筒,一馬當先朝樓道摸去,甘誌軍瞥了眼緊跟其後,四叔隨後跟上。
樓梯裏扔滿各種雜物,酒瓶、煙盒、套子隨處可見,陣陣尿騷味彌漫四周,齊森說這批殺馬特的窩在三樓,走到二樓時,一陣女人哭泣聲傳出來,聲音不大,斷斷續續、時有時無,在黑暗陰深的爛尾樓內更顯得瘮人。
踏上三樓,拐過一扇敞開的大門,點點光亮射出,大廳內點有幾根白蠟燭,兩個穿簡單T恤下邊隻穿小內內的女生坐在一張舊床墊上,看稚嫩的麵孔最多十六,兩人都染了一頭金發,互相擁抱在一起,小聲哭泣著。
床墊旁散落著幾支針管,一旁的椅子上殘留著一些白色粉末。
兩女生見有人上來,短頭發的女生指著三人哆嗦道:“……不關我事,不關我事,別打了!”
甘誌軍很有經驗,示意丁格他們不動,和緩的說道:“我是警察,是來辦案的,你知道山貓他們在那裏嗎?”
短發女孩愣了一下,然後警惕打量著丁格他們,大約半分鍾後才說:“找他們幹什麼?”
甘誌軍說:“……錄一下口供。”
“你們來遲一步了,他們被一夥人給帶走了。”另一個女生插了一嘴進來。
“……誰帶走的?”丁格問。
兩女生搖頭說不知道,見兩人身上和臉都有傷痕,手臂上更密密麻麻布滿細小針孔,丁格隨口問道:“需要報案麼?”
“不用!”兩女生均是搖頭。
見沒有收獲,甘誌軍示意先下樓,下了爛尾樓,甘誌軍歎氣道:“看來是來遲一步了。”
“鈴鈴鈴……”一陣鈴聲突兀響起,電話是甘誌軍的。
……
許淼淼走出審訊室按下接聽,是王頭打來的電話,問搶劫案進展如何,她說正在審訊,很快能打開突破口。
掛掉電話,走進審訊室,見胖子狼吞哭咽的吃著方便麵,她無奈的搖搖頭。
在強大心理攻勢下,搶劫犯有鬆口跡象,但提出一個條件,在供出同犯前,希望吃上一碗康師傅方便麵,要紅燒牛肉那種,許淼淼滿足了他的願望。
吃完方便麵,胖子想用衣袖抹一下嘴巴,但手中有銬子,這時,許淼淼遞上一張紙巾,胖子感動的說了聲謝謝,抹完嘴,他再請求給一支煙,許淼淼跟一旁民警點了點頭默許。
點上煙,胖子一五一十開始供述事情的來龍去脈。
胖子是蜀川某偏僻縣城的農民,名字叫施大路,家裏有老有小,膝下四女一男,老婆去年跟人跑了,母親幾年前中風癱瘓在床,家中現在隻靠父親一人在家務農維持家計。
今年春節施大路見同村的人都從外邊掙了大錢回來,也決定出去闖一闖。開春後他與同鄉來到東×莞打工,進的是一間台資手套廠,規模不大,但也有兩百多人。
每個月工資有一千五,這個年頭,一千五已經不少,不過呢,這個工廠有些特殊,工作期間包食宿,半年才一次性發完工資。施大路覺得管吃住還幫著存錢,幹得過,誰成想,辛辛苦苦半年下來,卻因廠裏女財務攜款外逃,至今一分錢沒到手。
沒錢在手,有家不敢回,眼看追討欠款未果,整日靠同鄉接濟不是辦法,這時,接到另一同鄉電話,告訴他有發財路子,那個同鄉去年便開了一輛嶄新小車回鄉,施大路覺得靠譜,決定走一趟瞅瞅。
來到寧州,同鄉熱情招呼,全程安排食宿,好吃好喝伺候著,不過,每天都要上課,每晚都有一位成功人士分享心得、秘訣。
隨著學習深入了解,施大路發現成功人士所講解的項目確實能掙大錢,項目叫純資本運作,是運用科學合理獎金分配製度,在一年時間內賺取千萬不是夢。
隻不過門檻略高,要加入圓夢行列,須先投資7萬塊,第一期進入以3300元一股的標準,一次性申購21股,另外還要繳納500元作為管理費用,這樣算下來,一共需投資69800元,門檻是高了些,但發財就在眼前,觸手可及。
說起項目時,施大路兩眼泛著亮光,口沫橫飛、侃侃而談,仿佛永遠有說不完的話語。
“……講重點。”許淼淼敲了敲審訊台,適時打斷施大路的高談闊論。
胖子憨厚一笑,繼續敘述。
如何找7萬塊是一大難題,然而宏圖大展就在眼前,他不想錯過這個大好機會,家鄉親戚都是窮人,拉是拉不了多少,在想方設法籌錢時,也認識了同樣懷揣著發財夢的高華和高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