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軟一覺睡醒,頭疼得厲害。
她睜開眼睛,揉了揉太陽穴,睜著空洞的大眼睛,看著熟悉的房間擺設,短暫地放空了一會。
突然,她起身掀開被子,看著一絲不掛的自己,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手機安靜地躺在床頭櫃上,她如臨大敵般拿來,看到唐亦青一晚上的奪命連環call,還有99+的新消息,沉默了。
“溫軟,你這次可千萬不要心軟。我同意你離婚!”
“時岑安就是個狗男人!大渣男!必須離婚!”
“溫軟,再和好你是狗!”
“……”
溫軟默默地從最上麵劃到最後,全部都是在罵時岑安。
她胡亂地從衣櫃裏抓出一件睡裙來,赤著腳去衛生間洗漱,然後跟做賊似的下樓去。
“太太。”陳嫂立在餐廳門口,剛忙活完早餐,雙手交握在身前,恭敬地看著她,“您起來了,我這去給您熱牛奶。”
溫軟四下看了看,這房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無比熟悉的空洞和寂寥,那麼大,家具不多也不少,卻永遠給人一種空空的感覺。
看起來並沒有時岑安的影子,她甚至有點懷疑昨晚上是唐亦青看錯了。
陳嫂端著牛奶走過來,還想著昨晚上的事,忍不住開口多說了兩句:“太太,您以後還是不要出去喝酒了。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回來了。昨天晚上先生回來沒看到您,那臉色實在是太嚇人了。”
溫軟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等著陳嫂繼續說下去。
不過,陳嫂放下牛奶,沒來由地就安靜下來,也不說話了。
溫軟有些不自在地拿起桌上的三明治,咬了一小口,慢慢地咀嚼起來,食之無味,她滿腦子都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奈何自己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悄悄地瞥了一眼在一邊忙忙碌碌擦桌子的陳嫂,問:“昨晚,我怎麼回來的?”
陳嫂先是一怔,隨即像是被人打開了話閘的開關,放下手裏的抹布,斜倚在椅子上,興奮地講述起昨晚上的事情來。
“哎呦,太太,你昨天晚上喝多了,你不知道。先生一聽說你出去之後,二話不說就出門了。到後半夜了,我都睡著了,聽到動靜出來一看,先生抱著你回來的。”
“你睡著了,先生生怕吵醒你。要我說啊,太太,先生肯定還是愛你的。你們有什麼誤會,提早說開。可不要再把離婚掛在嘴上了。”
溫軟慢吞吞地咬著嘴裏的三明治,眼神有些虛焦。
她和時岑安之間沒有誤會,他們兩個人本身就是一場誤會。
溫家二十年前就和時家有婚約,隻是時岑安的未婚妻一直都是她的雙胞胎姐姐溫藍,而不是溫軟。
可是,訂婚前溫藍自殺了,時岑安的妻子人選才被迫落到了她溫軟頭上。
至於那個周初露,她眉眼間有七分像溫藍,隻有三分像溫軟。所以,她是溫藍的替身,而不是溫軟的替身。
時岑安一直以來喜歡的都是溫藍,隻是被迫娶了她而已。
結婚兩年,溫軟一直傻傻地以為,隻要自己扮演好時太太這個角色,總有一天他會看到自己。畢竟姐姐已經死了,她還在積極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