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話·複仇萬歲!】
In"THESECOND"
錄入:flywind
掃圖:Ozzie
發布於輕之國度-輕小說論壇:http://www.lightnovel.cn/
—未經許可,嚴禁轉載—
1
好漫長啊……鐵平忍不住百感交集了起來。
真的是太漫長了。
這種四麵楚歌的感覺,已經維持了好長好長的一段時間。有一段時間,他甚至還開始懷疑起五十嵐鐵平這個人根本就沒有資格獲得幸福,是個不被祝福的男人。如今這一切的情勢眼看就要逆轉了。
有種所有除自己以外的要素全都來到身邊的感覺,胸口的熱情在一瞬間全部湧了上來。就好像和詰草交手時那種——突如其來『所向無敵』的感覺正燃燒著,沒有什麼辦不到的事情,絕對不會輸。
已經三個月了。為了這一刻,自己真的等了好久好久,如今終於盼到了。
既然如此,那就毫不客氣地一口氣奉還吧,鐵平壓低身子,以凶狠的眼神瞪著對方——
五寸釘則是皺起眉頭,一臉厭煩地睥睨著鐵平,槍口依舊對準了他,兩人之間彌漫著一股無言的沉默。
「你現在是在向我宣戰嗎?」
「那還用說,我要妳將從我們身邊奪定的一切全數奉還。」
不管是失去的記憶還是遭到破壞的平靜生活,全部都要討回來。
「……你就這麼急著想死嗎?」五寸釘歎了口氣說道:「好不容易才壓住那些將你們一舉殺光的意見,改以控製記憶了結,最後甚王還讓你保留了記憶,我們已經讓步到這種地步了喔?」
「少在那邊鬼扯了,這些關我什麼事啊?」
人殺不殺、記憶留不留——這些從頭到尾都是內界人自己的事不是嗎?
「那些事和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會抗議是理所當然的。」
五寸釘無可奈何地繼續說道:
「我了解你的價值觀之所以和我們不同的理由。就算我再怎麼強調世界崩壞的危險,對你來說,無法理解的事就是無法理解吧。由於這種感覺太過遙遠、缺乏真實感,相信繼續對你說明也是無濟於事——」
「別搞錯了。」
鐵平打斷五寸釘的話。
他歪著嘴角笑道:
「世界崩壞?那就讓它壞啊,我是這樣想的。」
「……小子?」
「這和感覺遙不遙遠一點關係也沒有,如果在未來的世界裏沒有屬於我和小緣的幸福,那樣的世界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若要問自己對於世界毀滅這種事能否厭同身受的話,回答當然是「不能」。鐵平既無法想像『世界毀滅』這種事到底是種怎樣的悲劇,也無從得知紫氏姐妹等人為何要站出來『保護世界』,以及她們曾經經曆怎樣的過去,為何要與自己為敵之類的問題。當然,眼前的五寸釘到底是何方神聖,也同樣是毫無頭緒。
總之,鐵平什麼都不知道。
他隻知道一件事情。
不管之後又知道了些什麼——就算犧牲一切,自己也會緊緊抓住小緣的手。
「別小看本大爺愛的力量!」
不管狀況再怎麼演變,這是唯一不變的鐵則。
「……愚蠢的小鬼。」
五寸釘眼中的情感消失了,所有的溫度都在瞬間凍結,隻剩下冰冷的視線。
「你就是什麼都不知道,才說得出這種話。」
麵對這股凍結的氣氛,鐵平更加壓低了身子警戒著,但一股全然的緊張感已經竄上了背脊。
雖然五寸釘以冷酷的視線扼殺了所有的情感,但這樣的動作其實不過是多此一舉罷了。
因為憤怒的殺氣,正從她剛戴上的那副毫無表情的麵具下竄出。
「你是因為沒見過那樣的地獄,才會說出這種可笑的話。」
五寸釘的手指扣上了扳機。
「很遺憾。」
槍聲轟然響起——
在那瞬間,一個人影撲向開槍的手腕。
隻見槍之嶽由下方奮力躍起,她直接出拳往五寸釘的手腕揮去。子彈的射線因此偏掉,隨著槍響消失在黑暗之中。
「槍……!」
五寸釘扭曲著一張臉正打算對槍之嶽說些什麼——不過這時候鐵平已經以爆發性的速度往她懷裏奉上既沉且重的一腳,隨即又扭個身再往腹部補上一拳。
但是透過大衣傳回來的手感,卻不是柔軟的肉身而是堅硬的回應,在五寸釘的大衣底下似乎塞著什麼東西——
五寸釘一副無關痛癢地啐了一聲,接著縱身往後彈開。槍之嶽緊追不舍地再度往她腰際衝去,五寸釘見狀手持槍柄往她的頭側一敲,再順勢轉個方向,移動槍口瞄準了鐵平。
又是一聲槍響。
鐵平在於鈞一發之際彎下了身,子彈削過了幾撮頭發疾射而去。
「——唔!」
鐵平不待喘息便轉身掃出一腿,五寸釘勉強將重心往前調整,總算穩住了身子,但沉悶的骨頭撞擊聲依舊應聲響起。一陣強烈的麻痹厭從小腿傳遍了下半身,五寸釘一瞬之間隻覺全身無法動彈,接著鐵平猛然屈膝彈起,以頭槌撞飛了五寸釘手上的手槍。
「……」一頭撞上槍柄的鐵平眼泛淚光地大吼著:「一點也不痛啦!」
鐵平一邊大吼著,隨即猛力地往五寸釘的眉心之間送上炸裂般的一拳,五寸釘連受身的準備也沒有便整個人摔進了濕地之中。
就在鐵平打算乘勝追擊之際——一陣暈眩厭忽然襲來。
「咦?」他頓時失去了平衡,就這麼直接跪倒在地上。「怎、怎麼搞的?」
不知為何身體開始變得不聽使喚——不僅肩膀覺得沉重不已,莫名的虛脫厭更是蔓延全身,他花了幾秒鍾的時間才稍微從那陣暈眩中恢複過來。
——這時,他才想起來自己剛剛和詰草大戰過一場。
這股充斥全身的麻痹戚讓鐵平皺起眉頭,接著他發現身上有著數不清的傷痕與腫塊,剛才那一戰早已消耗掉他不少的體力。
但是,造成眼前這股虛脫感的原因似乎不單單是如此而已。他可以感覺到還有其它的東西正在奪走自己的體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鐵平不解地自百自語著,根本不知道這股壓在身上的沉重壓力因何而來、從何而生。
槍之嶽仍舊撐著四肢趴在鐵平的身旁,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她全身上下也都滿布了傷痕。右側的肩膀上還有一個光是看就覺得超級痛的槍傷,可能是剛才五寸釘的傑作吧。
「喂、喂……槍之嶽,妳沒事吧?」
原本兀自顫抖著的槍之嶽忽然啪一聲地以驚人的氣勢抬起了頭,把鐵平給嚇了一大跳。
「五寸釘?」
鐵平以望著前方來代替回答。視線那頭的五寸釘正按著自己的額頭站起來。充血的雙眼由指縫間射出一道凶光,鐵平見狀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你似乎真的很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呢……」對方以低沉的嗓音說道:「我本來打算隻要處理掉槍之嶽就好了。」
看樣子這個想法如今需要重新檢討了。五寸釘一邊默默地吐出了這句話,一邊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槍。
她擦去從嘴唇流至下巴的鼻血,再度將槍口對準兩人。槍之嶽仍趴在地上無法動彈,鐵平也尚未由不明的麻痹之中完全回複。
「在這之前我先問個問題吧,你是怎麼接觸到詰草的?」
「……是她自己主動來找我的,說什麼小緣就快要恢複記憶了。」
五寸釘驚訝地睜大了雙眼。
「原來如此……看樣子並非是詰草輕舉妄動,而是你們這些人——尤其是你,充滿了未知的危險性。」
已經足以構成殺掉的理由了——她低聲說道。
雙方距離不到十公尺。但是如果打算飛撲出去的話,一定會在那一瞬間就中槍倒地吧。要想辦法突破這個差距才行。鐵平依舊跪著,但卻已經默默地握起了拳頭。要賭賭看嗎?可是身體卻感到一股莫名的沉重。有辦法反應嗎?跑得動嗎?
「你的身體不聽使喚對吧?」
突然間被指出這點,鐵平身子整個震了一下。五寸釘一臉愉快地看著鐵平驚嚇的反應。
「這個『第二世界』在《自毀》之後,環境整個遭到了破壞,不管和內世界或是外世界之間的差距都越來越大。這段差距不隻讓『第二世界』的時間產生了遲滯,也帶來了腐敗。」
五寸釘對著虛空揮了揮手,彷佛以手指滑過飄浮在空氣中的那些粒子一般。
「五十嵐鐵平,你此時產生的反應,就是那腐敗現象的一個例子。這個世界將會永遠朝著死亡的方向邁進。」
「什、什麼意思——」
「簡單地說,就是『第二世界』的氧氣濃度比其它世界要來得低。」她以手搗著嘴說道:「不隻是這樣,就連現在濃度仍在持續地減少當中,直到完全消失為止——這就是我所說的腐敗的意思。這個世界用來維持生命存在的機能已經遭到了破壞,你現在的症狀就是所謂的高山症,是一種在氧氣不足的狀況之下很容易發作的缺氧症狀。頭很暈對吧?這是才剛從外世界被送到『第二世界』來的你,因為環境中的氧氣銳減,身體還無法應付全身運動所需而產生的現象。」
這樣的運動量平常確實不常有,可是此刻的鐵平卻感受到更甚於平日的虛脫感,他劇烈地喘息著。另一方麵,五寸釘和白色建築物裏的人員、以及被關在這裏的槍之嶽等人,因為平常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因此身體的適應狀況相對地也比較好。紫氏姐妹在外世界擁有高於外界人的身體能力的秘密,便在於此。
隻有生活在外世界的鐵平狀況和其它人相反。
環境的劇烈變化,讓鐵平的身體產生了無可避免的障礙,他再也無法活動自如。
「整個身體像被鎖住了一樣對吧?」
「唔……」
「這就是《自毀》所帶來的詛咒。」五寸釘說著瞇起了眼。「你懂了嗎?你能夠了解了嗎?一個世界可以毀壞到這種程度。更慘的是,這一切還沒有結束,『第二世界』仍舊不斷地朝著毀滅之路繼續惡化……我不希望其它世界重蹈《自毀》悲劇覆轍的心情,我所做的與我所希冀守護的這些,你現在懂了嗎?你的世界也有可能會變成這副德性,這並不是危言聳聽——這一切你都懂了嗎?」
「懂個屁啊!」鐵平咬著牙硬是撐起身子站了起來,他靠著意誌力勉強撐住了還搖搖晃晃的身體。「不管妳告訴我怎樣的事實,我的意誌絕對不會改變,也不可能改變。妳要說我固執也好、無理取鬧也罷。我已經說過幾百次了,這一切關我啥事啊?不要小看我的愛,誰都不準破壞我和小緣的兩人世界!」
像是要鼓舞自己似的,鐵平連珠炮地一口氣說完。五寸釘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廢物,我簡直是對牛彈琴。」
接著,她槍口又指了過來。
「那你看看這個吧。」
「啊?」
「你看得見這個嗎?」
宛如呼應這個問題似的——
「嗯!?」
五寸釘周圍的空氣忽然如漩渦般地旋轉了起來。
空氣中的粒子,拚湊出一個有著空洞的眼窩與嘴型的人臉——圍繞在五寸釘的身邊,形成了宛如她身後正背負著這些詛咒似的詭異景象。
「那、那是什麼鬼東西啊?」
「這也是詛咒之一。」五寸釘的眼底閃過一絲憂鬱。「隻要呼喚,『他們』就會像這樣子現身。這個現象毫無任何科學上的根據。可是『他們』就是會用這種形式現身。那些早已死滅絕種的『第二世界』生命體就這麼徘徊在這個大地之上,無法超生。你看到了吧?確確實實看到了吧?……就算這樣,你還是要一意孤行嗎?五十嵐鐵平?」
那些化成人臉的粒子就像在呼應五寸釘的問題似的,往鐵平的方向飄了過來。空洞的嘴型宛如在吶喊著什麼般,在鐵平的麵前蠕動著。也許是在傳達那萬千的痛苦吧。鐵平按捺住幾乎要脫口而出的驚叫,強忍著要自己不能後退任何一步。
——不準卻步。
「……就算看到了,我還是要打倒妳。」
鐵平依舊固執地重複著這句話。不管如何自己的意誌不會改變,也絕對不會退讓。他就像是在和眼前的死靈宣戰似地堅決回答:
「我要應戰。」
「那就去死吧。」
五寸釘的回答也很幹脆。她毫不遲疑地準備扣下扳機,就在這時候——
一陣激烈的涉水聲,闖入了兩人的對峙之中。
接著,一道人影在迅雷不及掩耳間已經閃到了五寸釘的背後,往她的腳背掃去。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五寸釘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握在手裏的槍——就這麼被那個人給奪定了。
「『速水』!」
『速水真事』無視於鐵平的叫喊,立刻將奪到手的槍轉而瞄準五寸釘,隨即扣下了扳機。
中彈——的瞬間,五寸釘雙手撐地,卻也在同一時間失去了身影。原來她已經在第一時間閃到了『速水』的身旁,並以驚人的氣勢扭腰往其後腦旋身踢去。被踢中的『速水』雖然趴了下去,卻沒有鬆開手槍,仍舊不服輸地舉著槍胡亂比著方向故作瞄準狀。
但是五寸釘又不見蹤影了。
她出現在遙遠的彼方——站在那棟白色建築物的旁邊。
「這、這是怎麼回事……?」
鐵平出神地看著兩人之間的攻防。
五寸釘的動作簡直就像瞬間移動一般——是錯覺嗎?
「『速水真事』……」
五寸釘一邊喘著氣,一邊瞪著『速水』開口問道:
「你為什麼要出手?」
「誰知道。」
『速水』同樣辛苦地喘著大氣,隻見他全身被汗水濕透,呼吸異常地急促,彷佛光是站起身就費了他很大的力氣似的。
「切,一個接著一個是嗎——嗯?」五寸釘歎了口氣。忽然以手按住了耳朵。「……詰草嗎?」
接著五寸釘點了點頭,以一副像是要去散步般的口吻說道:
「我有事要先走了。」
「想得美,」
『速水』聞言立刻舉起了槍口——但在這之前,五寸釘早已經無聲無息地消失了蹤影。『速水』啐了一口氣,扔掉了手槍,濺起的水聲在黑暗中詭異地回蕩著。
「……請問……」
突然有種被拋下的空虛心情,讓鐵平忍不住茫然開口問道:
「誰來說明一下現在到底是怎樣?」
2
五寸釘之所以會選擇暫時離開戰線,主要是因為部下通知她某個人物歸來的消息。
她馬上以空間跳躍的方式回到了位在機構最裏麵的中樞地帶,一間管製室模樣的房間內。那是個全白的空間,室內的其中一麵牆上安裝著數不清的屏幕,屏幕上此時正放映著無數不同的影像。一整排的白衣人坐在影像前的計算機埋首作業,有幾個人注意到五寸釘的出現而起身敬禮致意。
五寸釘慢慢移動視線巡視,在牆壁的一側看到了目標人物。對方為了和自己的姐妹有所區別,刻意將頭發綁成了雙馬尾的造型,不過其中一邊已經散了開來,隻剩下一撮馬尾仍兀自綁著。身上穿的灰色夾克與黑裙子如今全沾滿了塵埃,臉頰青紅帶紫地腫著——肯定是因為才剛和五十嵐鐵平交手過的緣故吧。
詰草……五寸釘開口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名叫紫詰草的女孩立刻定了過來。身為『第二世界』生命體的她,因為過去的悲劇而對內界人充滿了仇恨,惟獨對五寸釘卻是十分地順從。
可是現在的詰草看來卻顯得有些困窘,仿佛很擔心自己就要遭到斥責似的。
「……那個,對不——」
「夠了,多說無用。」
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
五寸釘的巴掌掃過了詰草的臉頰,她的辯解就這麼硬生生地被打斷。
「古都緣的記憶就快要恢複了,這件事情是真是假?」
詰草對於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似乎感到有點意外與茫然,她默默地輕撫自己的臉頰點了點頭。
「是……真的,雖然離真正的恢複還有一段距離……」
「古都緣以外的人呢?」
「沒有……隻有她一個人而已。」
五寸釘轉向那群白衣部下說道:
「馬上派人到外世界去,目標是古都緣——我要你們殺掉她,然後將她的屍體帶來這個世界火化掉。同時處理古都緣失蹤後周遭相關人員的記憶、信息等等,還有,不要忘了回收大目玉的工作。」
在白衣人一陣慌亂的騷動中,詰草忽然想到什麼而抓著五寸釘說道:
「讓、讓我去吧!姊姊——紫露草她背叛我們了!」
「露草……?」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消息讓五寸釘皺起了眉頭。
詰草開始敘述整起事件的來龍去脈。由於古都緣在五十嵐鐵平鍥而不舍的努力下,逐漸有了恢複記憶的傾向,紫露草因此自己決定動身去殺掉他。
「結果她卻被五十嵐鐵平給打敗了。」
詰草說到這裏,忍不住低下了頭。五寸釘歎了口氣催促道:「繼續說。」但詰草卻開始變得欲言又止。
「……將五十嵐鐵平送過來的是妳吧?」
詰草的肩膀震動了一下。
為什麼要這麼做?其實這個問題已經不需要再追問了。這不過是落敗的詰草為了報五十嵐鐵平打敗自己的一箭之仇,在未經深思熟慮下倉促作出的舉動罷了。如今要詰草清楚地將這種情緒描述出來,應該也是強人所難,因此五寸釘決定暫且先不予以追究。
「那麼妳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呢?」
「……因為我又遇到了古都緣,本來打算直接動手將她處理掉的,誰知道卻遭到姊姊的阻止……還被強製送回了這裏。」
詰草一邊說著一邊秀出了右腕上的手表。外表看起來雖然是手表的樣子,但其實是可以在世界之間移動的道具。詰草將原本屬於自己的那一個戴到五十嵐的手腕上,將他送到了『第二世界』,沒想到自己接著又被露草的手表送到了同樣的地方。詰草簡潔地說明自己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的理由。
「妳可以解釋露草為什麼會選擇背叛嗎?」
詰草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不過自從那時候起——自從姊姊和五十嵐鐵平交過手之後,就開始變得很奇怪。」
——又是那個少年嗎?
五寸釘胸口湧起了一股不快的感覺。仔細想想,這一連串的狀況全部都可以和五十嵐鐵平扯上關係。雖然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OTV的槍之嶽,不過在處理的過程當中,那名少年卻一直不斷地出來攪局。必須盡快處理掉的人原本是槍之嶽——不過看樣子這個想法如今需要改變了。
詰草畏畏縮縮地對著陷入沉思的五寸釘說道:
「姊姊原本阻止我向妳報告的。」
「……什麼?」
「瀧本柚子和日向亞希兒之前的記憶並沒有經過處理。她們兩人從去年開始就一直獨自行動,我們雖然早就已經注意到了——但是姊姊卻阻止我向妳報告,而是一個人默默地監視著她們。」
五寸釘聽到這裏,內心早已失去了平日的冷靜,幾乎就要大發雷霆了,不過她還是按捺住滿腔的怒氣。
露草到底是基於什麼理由要這麼做,不親口問她本人的話,是得不到真正答案的。就算現在質問她的妹妹詰草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可是五寸釘就是忍不住感到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