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向來隻有我追蹤人的份兒,哪輪得到人來追蹤我?

我把他們跟老鼠一樣地耍著玩,然而某一天,那個人在我們家的院子裏等著我:

「梁笙,我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把你救活,就是為了讓你今天這麼處心積慮地來對付我嗎?」

那人背對著大門口,站在院子中央觀摩著我家的門廳,看他西裝革履,身姿頎長,單單是背影就給人一種儒雅之感。

他緩緩轉過身來,兩鬢銀發,卻精神抖擻,麵容慈祥,然而一雙眼睛卻宛若刀鋒尖銳,如火炬般灼人:

「你刺張懷寧一刀,讓他死咬著這個案子不放。

「你割王記者的舌頭,更讓他們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小小年紀,這做起事來,倒是步步為營,頗有算計啊。」

他打量著我,卻似乎完全不把我看在眼裏,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仿若不是這凡塵的人,反倒是俯瞰眾生的神明,談笑間便可令人灰飛煙滅。

他問:「你想要什麼?」

「我什麼都不要,我就是要你像現在這樣坐立不安。」

我饒有興趣地盯著他的臉,好奇地問:「當梁喬生這個名字再次在你耳邊響起時,你一定像熱鍋上的螞蟻,燒心撓背吧?」

他似乎被我說中了心思,但又不願意承認,所以他用那充滿輕蔑的笑聲來掩蓋說:「就憑你?」

4

他的眼神在我的身上上下掃過,「你看看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一個連心髒都不是原裝的女人,一個想要殺幾個普通人,還需要費心費力去培養男人當殺人工具的女人,你能拿我怎麼樣?

「你當你的那點小聰明無人窺見?

「你選的那個替死鬼,現在在黃泉路上,還不知道怎麼鬧騰呢。

「你一定是騙他,讓他裝出自殺的模樣,引出個噱頭,利用無知的網民讓 12 年前的事兒再次被人挖出來,可惜,活人哪裏有死人能引起轟動?

「所以,你提前一天,讓物業的工人換錯了樓層號,這樣你就可以冒充清潔工進入那間有落地窗的辦公室,在落地窗上做手腳了。

「那個男人以為自己隻會傷,而不會死,所以才會那麼從容。他哪裏知道,落地窗早早就被人破壞了,隻是有人用冰偽裝著,肉眼看不出來而已。

「他隻需要奮力一撞,玻璃就會碎,玻璃與冰渣子一同落地,玻璃成了顆粒,可冰渣子卻已經變成了水,與他的血液融成了一體,這樣誰也查不出來,他是自殺,還是被自殺了。

「這樣,你既可以完美地脫罪,又不用跟其他人共享秘密,能永絕後患了。」

他越說,我越是驚訝。

我的表情越驚訝,他就會越興奮,他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你一定好奇我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