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不能來？這個房子還有我的一半！”
陸菁氣勢洶洶地從小李身前走過，若不是小李緊急後撤了一步，她鐵定是要撞上來的。
小李捂著胳膊，也不知是撞上了還是沒撞上。不管是怎樣，陸菁的這個舉動已經讓白修十分火大了。
陸菁沒理會旁人的情緒，自顧自地把包往茶幾上一扔，五金墊腳將黑玻璃台麵刮出幾條刺眼的白痕。
向後躺進沙發裏，陸菁忍不住抻著腦袋，用手指揉捏額頭，頭也不回地說：“快點處理好你的事情，我有話跟你說。”
門口的白芸杉偷偷看了看父親的表情，那黑得能滴出墨汁的臉，讓她不敢造次。
於是她一直站在門外，直到父親把文件交給那位叫小李的女秘書，又低聲囑咐了她幾句，待小李施施然離開，她才從門口進來。
把門關上，房間裏就一家三口了。
三人分坐在沙發的三個角落，距離彼此最遠的地方。
“說，什麼事？”
白修這態度讓陸菁窩火：“你跟剛才那女人怎麼不這麼說話？”
“沒事就請回，我要休息了。”說著他站了起來，大有直接送客的想法。
白修不慣她的，這套耍小性子的招數，他已經免疫了。
陸菁翻了個白眼：“是你女兒的事情。”
涉及到自己唯一的孩子，白修帶著一股無力感，重新坐回沙發上。
“那就說。”
他摘下眼鏡，疲憊地捏了捏眉心，雙手放回膝蓋上，做好聽她長篇大論的打算。
“林澈不要她了，而且他說這事你也知道。”陸菁指了指一旁低著頭不說話的白芸杉，大有問罪的姿態。
白修十分坦蕩：“是，他已經跟我說過了。”
“你同意了？”
“不需要我同意，他隻是告知了我這件事情。我本質上沒有點頭或搖頭的權利，這是他自己的選擇。”白修糾正道。
“那你就不攔著？”
“我為什麼要攔著？”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峙，誰也沒讓著誰。
“夠了！”白芸杉大聲叫停，她淚眼婆娑，看著麵前的父母。
“你們隻在意爭不爭得過對方，根本沒關心我想要什麼！”
積攢了很久的情緒終於在心裏爆發，白芸杉看向兩人的眼神，逐漸帶上了憤怒的恨意。
她無法選擇自己的家庭，原本以為自己可以選擇一個她喜歡的人，組建自己的完美小家，可無情的事實告訴她，世界上沒有人喜歡她。
“這就是你跟在你父親身邊學的家教嗎？”
陸菁劈頭蓋臉一頓數落，白芸杉身側的手逐漸握成拳。母親在她這裏積攢的多年威壓，讓她甚至沒有反抗的勇氣，但是今天經曆的所有事情，讓她莫名有了股衝動。
既然沒有人真的愛她，她又需要在乎什麼呢？！
“是啊，我跟你學，又跟他學，我身上都是你們的東西，我就不是我！你沒有誰在意過我本來的樣子嗎？！”
白芸杉撕心裂肺地大哭，白修和陸菁兩人難得放下對彼此的成見，正兒八經對視了一眼，希望從對方眼裏找到答案。
“我回來不就是處理你的事情？別不識好歹，也這麼大個人了，還像個孩子似的耍脾氣。”陸菁再次把自己放在道德的製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