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春風勁戰詩傷人(2 / 2)

說著,便走到禮壬閎身邊深深一揖,卻不想那禮壬閎卻得勢不饒人,猛地將公羊泩推開,險些讓他跌坐在地,踉蹌後退撞上戰車橫欄。

“哼,如今周大人都說了,我禮壬閎出縣之詩根本就不配入得他梁案首的耳目,如果他今日無法作出讓我甘拜下風的戰詩,我定會叩拜聖像七天七夜,奪了他梁爭的案首文位。”

禮壬閎話音一落,周圍頓時一片驚呼,讀書人之間無深仇大恨不可以聖力傷人,即便是出言誅心,也要對方有取死之道才行,叩拜聖像七天七夜奪取文位一事雖然能夠打擊到梁爭,但是他禮壬閎卻也要文池受損,整整減少兩滴誌氣之水才行。

梁爭聞言皺了皺眉,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劉大學士,暗罵一聲老狐狸,他似是知道自己能夠解此圍一般,幹脆不聞不問,更或者是看自己的笑話。

看了一眼周圍神色種種的人群,輕歎一聲,心中起了波瀾。

看來這天運大陸人族讀書人之間卻也並不是一股不可抗拒的繩索,當真是思想深淺,文義高低,如此一州三十六縣的童生案首心境尚且如此,可想而知這人心難測,經義多衍有多嚴重。

這周兼擺明了要打擊他的文心,禮壬閎也就打蛇隨棍上,而劉大學士在一旁見證了整個過程卻裝作未知,也不知道是要他將此作為一種曆練,還是懶得管這案首儒義之間的爭執,周圍其餘案首更是一臉的幸災樂禍,似是能夠看到他出醜,便能夠憑空獲得幾滴文池誌氣一般。

現在的他不啻於騎虎難下,做出一首戰詩倒也難不住他,不過……

“如果不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手段,壓一壓這些案首的文心,甚至連那周兼的文心也晃他一晃,指不定什麼時候又會冒出那個案首才子來,和那周兼一起擠兌自己。”

想到這裏,梁爭心中冷冷一笑,有些思量,麵對一群人灼灼目光,視而不見一般上前將公羊泩扶起,而後悠然走到戰車西側,舉目眺望著天山一色的遠景。

禮壬閎見狀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跳了出來指著梁爭大喊道:“梁爭,我看不起你,什麼箴言明誌,連續作出鳴州之詩的天冠之才,你隻不過是一個草包而已,連當中作詩都不敢,甚至連話都不說,你的種種文名,在我看來隻不過是雞鳴狗盜而已。”

“禮壬閎,你少說兩句,梁案首不是這樣的人,定然……”周兼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到梁爭猛地哈哈大笑,猛地轉身看向二人,眼中盡是鄙夷不屑之色。

“你們讓我作詩,我便作上一首又有何妨?”

眾人聞言一片嘩然,皆是不敢置信的看著梁爭。

這梁爭,難道真的敢在眾人麵前吟作戰詩?

隻見梁爭深深吸了一口氣,隨著他的動作,一群人紛紛摒住呼吸,側耳傾聽,生怕漏掉一字半句。

“蠻疆戰儒龍虎踞。”

隨著梁爭第一句從口中沉聲喝出,一種案首紛紛點頭,這一句說的是邊疆戰儒如龍似虎一般盤踞防線,可圈可點的開篇。

吟誦了第一句,梁爭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向著周兼和禮壬閎跨出一大步。

“談笑鴻鵠養精神。”

第二句一出,眾人皆是一愣,旋即臉色大變,這第一句尚可算是戰詩,能夠講出邊疆戰儒的豪氣,可是這第二句卻將大好一片崢嶸景象破壞殆盡,一場鬆懈談笑的駐地畫麵出現在眾人眼前,冷汗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這梁爭,在搞什麼鬼?

尤其是劉大學士,見到梁爭做出如此懈怠人心的話,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有些疑惑和失望。

“春來我不先開口。”梁爭又是一大步,幾乎貼近了麵色古怪的周兼和禮壬閎。

“哪個蟲兒敢作聲?”

最後一句吟唱完畢,整個場麵忽然死一般的一靜,緊接著一股狂暴的聖力湧動憑空而生,如同狂風驟雨一般凝集在眾人頭頂上空,兩隻青鸞忽然昂首長鳴,一道道濃鬱到近乎粘稠的殺意從昂首長鳴的青鸞身上爆發而出,冰冷而無情的殺意如同實質一般,讓在場眾人如同進入萬千戰場一般,險些窒息。

狂風怒吼,聖力呼嘯,整個戰車之上的案首東倒西歪,臉色蒼白,如同殺氣汪洋中的扁舟,搖搖欲墜。

而周兼和禮壬閎兩人臉色蒼白之間,哇的突出一大口鮮血,一臉駭然的望著風起雲湧的戰車周圍,牙齒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