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手中拿著白麵饅頭,艱難地咀嚼著。那饅頭幹澀得很,每一口都好似在和她的喉嚨較勁兒。

這時,一位體態豐腴的大嬸,也就是柳氏,劉屠夫家的人緩緩走來。她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從瓦罐中取出兩根醃得發黃的酸黃瓜遞給林婉婉,開口說道:“妹子,吃點這個,很下飯呢。”

林婉婉滿懷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接過酸黃瓜,就著饅頭吃了起來。酸黃瓜酸鹹交織,確實頗為下飯,可那濃烈的味道也使得她不住地飲水。

眾人沿著官道徐徐前行,一路上塵土漫天,盡顯荒涼之象。

本應是豐收的時節,然而官道兩旁的田地裏卻不見一根糧食,甚至連野草都難以尋覓。那土地幹裂得如同曆經歲月滄桑的老者麵龐,滿是悲涼之意。

漸漸地,他們瞧見了三三兩兩的災民,那些人麵黃肌瘦,眼神空洞無神,仿佛靈魂已被抽離。有的在挖掘樹根充饑,道路兩旁的樹木樹皮皆被剝光,光禿禿地矗立在那裏,似在默默傾訴這場災難的殘酷。

眾人心中皆充滿了不忍。葉雲歌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饅頭,仿佛那是她最後的希望之光。

這時,有災民看到葉雲歌手裏的饅頭,眼睛瞬間一亮。

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緊緊扒著車沿,聲音沙啞地懇求施舍:“求求各位,賞點吃的吧,孩子快要餓死了。”

葉靖瀾望見一個瘦骨嶙峋的婦人懷抱著個兩三歲的孩子,那孩子麵色蒼白,雙目緊閉,氣息微弱。

葉靖瀾心中不忍,轉頭對林婉婉說道:“婉婉,我們把糧食分一些給他們吧,他們實在太可憐了。”

林婉婉瞪大了眼睛,堅決地搖了搖頭,說道:“不可!我們所有人的糧食加起來也不夠這些災民食用,如此做法隻會讓災民吃飽而我們自己一行人卻要麵臨餓死的困境。”

葉靖瀾皺起眉頭,說道:“但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啊。”

林婉婉咬著嘴唇,說道:“並非我們不想救助,而是我們無力救助這麼多人。我們必須首先確保自己能夠存活下去。”

可就在此時,更多的災民湧了上來。

一些身體強壯的男子甚至爬上了馬車開始翻找食物。

林婉婉怒不可遏,她的臉頰漲得通紅,眼中仿佛要噴出火焰。

她猛力一腳將人踹下去,高聲喝道:“你們幹什麼?不許搶奪!”

隨後拔出大刀,揮舞著警告眾人不得靠近。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我看到他們有白麵饅頭”,那些餓紅了眼的災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為了一口吃食,他們不惜一切代價。

林婉婉看著越來越多的災民爬上馬車,心中既憤怒又無奈。

她暗自思忖:這些人為何如此蠻不講理?我們自己的糧食也所剩無幾,他們這般搶奪,我們該如何是好?

就在局麵即將失控之際,李鎮帶著人騎著高頭大馬趕來。

他們揮舞著長槍,將爬上馬車的男子拉了下去。

唯有那個懷抱著孩子的婦人,依舊緊緊抓著車沿,不顧腳底被磨破,跟著馬車奔跑,苦苦哀求食物。

葉靖瀾趁著林婉婉未加留意,扔給了那婦人一個饅頭。

婦人接過饅頭,淚水瞬間湧出,她不停地磕頭致謝:“謝謝,謝謝你們,你們真是好人。”

林婉婉看到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

她深知葉靖瀾心地善良,但她也擔憂此舉會引來更多的災民。

她無奈地歎息一聲,說道:“靖瀾,你這又是何必呢?”

葉靖瀾望著婦人遠去的背影,說道:“我隻是不忍心看著他們餓死。”

林婉婉沉默片刻,說道:“希望我們能盡快找到一個安全之地,結束這場逃荒之旅。”

葉雲墨和葉母在一旁看著這一切,心中滿是憂慮。

林青、林父、林母也為眼前的困境感到深深的擔憂。

梁氏則在一旁默默祈禱,希望這場災難能盡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