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瓦特終於如願以償,進了格裏諾克鎮上的文法學校。這在他,真是如魚得水,再稱心不過了。一開始他就跳級,讀二年級。說實在的,二年級的各科功課,對他來說,也非常簡單。平時測驗也好,學期考試也好,差不多門門功課他都是滿分。雖然語文稍為差一點,但在班級裏也不出前三名之外。數學成績最好,無論小考大考,每次都是滿分。老師也非常喜歡小瓦特,班級裏誰也別想從他那兒拿走第一。
小瓦特在班裏的同學中,年齡雖然要大兩三歲,可是由於他個子小,所以和其他同學站在一起,看不出來他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
在學校裏,小瓦特不像其他孩子那樣一下課就跑到走廊上,院子裏或者操場上去玩,而是喜歡纏著老師問問題。
由於他學業成績優異因此特別能引起老師注意,各位老師看到他這樣好學,也都樂意跟他交談。
可是,瓦特的體育老師不喜歡他,因為他在上體育課時老是心不在焉,並且各個體育項目他都做不好。因此,體育老師常常勸他好好鍛煉身體,可是小瓦特對他的話聽不進去。
體育老師把小瓦特的事對其他老師講了,其他老師以後也盡量避開瓦特,好讓他利用課餘時間去活動活動。
可是小瓦特仍然不想出去,就自個坐在教室裏沉思。由於他這樣,同學們也不大接觸他,並給他起了個難聽的外號“有神經質的呆子”。
其實小瓦特很想與小同學們接觸,同學們不管什麼時候去請教他,他都耐心給你講,和氣著哩!
上個禮拜天,爸爸說過,這個禮拜天他們全家要到姨媽家去做客,這可把小瓦特高興壞了。他非常喜歡姨媽。小瓦特在兩年前跟媽媽去過一次姨媽家,也是在像現在這樣的春暖花開的季節。小瓦特記得,離姨媽家不遠的一片田野,到處是紫雲英,簡直像個大花園;村邊灌木林裏,小鳥成天嘰嘰喳喳地鬧騰個沒完,當小瓦特想抓一隻玩玩時,“噗”地一聲,鳥兒全部機警地飛走了;還有農家飼養的牛羊、鵝鴨,它們吃草、吃菜、戲水的樣子,太好玩了。小瓦特還記得上次他跟媽媽去的時候太陽特別暖和,在村子朝南的空地上,十幾個阿姨和奶奶正在那裏紡紗。她們每人守著一輛小紡車,手一搖,“嗚嗡、嗚嗡”的紡車聲便響起來,好像有成群結隊的蜜蜂在她們身邊飛來飛去,雪白雪白的棉紗仿佛神奇地從她們的手指頭上吐出來似的。小瓦特聽媽媽說,現在人們的紡紗技術太落後了,人們辛辛苦苦地幹一天,也幹不了多少活,聽說有個什麼地方發明了一種新的紡車,能同時紡出20根紗,一個人幹的活就可以抵上她們20個人幹的活,小瓦特第一次聽媽媽說有這麼神奇的事。
終於等到了禮拜天。這天小瓦特一大早就起來了,卻聽爸爸說,今天不去了,改日再去。至於什麼原因,小瓦特不知道。
吃早飯的時候,爸爸又談及此事,現在小瓦特才知道,姨媽那裏出事了。
“農民為什麼要這樣暴怒呢?不是說這次圈地,老板是要出代價的,而且還保證讓他們進工廠當工人嗎?”
“你真太天真了,要是這種謊言真能兌現,農民現在還會起來造反嗎?”卡爾斯說。
“聽說政府已經派警察去了,看樣子,農民是要吃虧的。”
“那倒不一定,農民人多,他們手中都拿著棍棒,有許多農民衝下去從警察手裏奪過布告,把它扔到溝裏,有些婦女孩子還用石塊泥巴將布告砸了個稀巴爛。”
媽媽看見小瓦特呆呆地聽著,就說:
“詹姆斯,你到廚房去看看水開了沒有?開了就來叫媽媽!”
小瓦特怏怏地來到廚房,他看到爐子上的水壺還沒有冒汽呢!他知道媽媽是存心把他支開的。不過小瓦特很快就忘了這不快,他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住了。他趕忙站在爐子跟前,聽見水壺“咕咕”地開始唱歌了。小瓦特在矮凳上坐下來,把耳朵貼近水壺去聽,嗬!水壺裏麵好像藏了個小樂隊似的,裏麵發出了很奇妙的聲音。
小瓦特雙手托著腮幫,靜靜地聽著水壺裏麵的演奏,“嗚嗚”、“嘟嘟”,聲音逐漸高了起來,沒多久,聲音更響了,“噗噗”“咚咚”,仿佛還有敲銅鼓的聲音。一會兒,聲音又嘈雜得好像有十幾個人在吵架似的,小瓦特聽呆了;又過了一會兒,這一陣聲響慢慢地低下來了。之後,壺嘴裏就開始噴出一朵一朵白霧,不一會兒又變成一蓬一蓬的濃霧,同時水壺的蓋子突然動了一下,剛剛回複原狀,蓋子又被掀了起來。每掀一次,水壺就吐出一抹霧氣,同時還發出“嘶嘶”的聲音。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水壺裏的水怎麼變成白霧了呢?小瓦特陷人了深深的思考。這時候,水壺蓋子被掀得一次比一次高了,每次落下時壺裏麵都會發出“哐郎”一聲,太有趣了。小瓦特想,這是一把大水壺,蓋子相當重,為什麼壺裏麵的開水會有這麼大的氣力呢?小瓦特突然想起前幾天看過的那本《氣學》書上的那張圖來,水蒸氣推動小球旋轉和這不是同樣的道理麼?對,是水蒸氣在起作用。
這時水蒸氣更起勁地一次又一次衝起蓋子,水壺裏麵真像有幾隻調皮的小白貓在搗蛋一樣,它們一次又一次地想從裏麵衝出來,壺蓋子卻一次又一次地把它們按回去,真是有趣極了。
水蒸氣能夠衝開壺蓋子,這裏麵一定有道理。小瓦特出神地望著水壺蓋子,默默地沉思著。
“詹姆斯,詹姆斯!”媽媽在喊他,可是小瓦特沒有聽到。
媽媽覺得奇怪了,已經過去好幾十分鍾了,水早該開了,怎麼不見瓦特回來呢?艾倫趕緊跑到廚房裏去。
她到廚房一看,見瓦特托著腮,坐在火爐那裏沉思呢!
“詹姆斯,你怎麼了?水燒開了沒有。”
這時,小瓦特才從媽媽的問話中回過神來,忙說:“水已經開了!”
“那你怎麼不來叫媽媽呢?”
“這……這……,我在想……”
“你在想什麼呀!”
爸爸卡爾斯也以為是出了什麼事,趕到廚房裏來看個究竟。
“我在想……水蒸氣怎麼能把壺蓋子衝起來呢?爸爸,你說這是為什麼呀?”
“可能是壺蓋子沒有蓋緊吧!”
媽媽艾倫想了一下說:“噢,我知道了,可能是水蒸氣的緣故吧。”
“對,對,媽媽您說說,水蒸氣為什麼能夠推動小球,還能衝開水壺蓋子呢?”
爸爸提了水壺去衝開水。媽媽想了一想,拉著小瓦特一邊走一邊說:
“水一經加熱到沸騰後,就變成了水蒸氣,水蒸氣膨脹會產生一股力,所以它能夠推動小球,也能夠衝開水壺蓋子。”
“要是水壺老大老大,水蒸氣的力量是不是就更大了呢?”
“我想應該是這樣!”
“太棒了,媽媽!”小瓦特高興得一把抱住了媽媽。
小瓦特滿心向往到姨媽家去,不光為了那兒有滿田野的鮮花、小鳥、農家的牛羊鵝鴨,還有阿姨奶奶紡紗這麼些好看好玩的東西,更吸引他的是那兒有一位小夥伴,那就是姨媽的小女兒、比他小幾歲的表妹瑪格麗特·米勒。
小表妹長得像小蝴蝶一樣好看。姨媽雖說樣子像個大冬瓜,可米勒卻跟她媽媽不一樣,她臉蛋兒又白又嫩,一雙眼睛跟玩具娃娃的眼睛似的,特別是她那一頭金發,披在肩上,在陽光下閃爍耀眼,太好看了。小瓦特很喜歡他的小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