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讓段鴻跡拍下又能如何?等對方把琥珀拿到了手,風流雪隨手把段鴻跡殺了不就好了?

在這茫茫公海上,誰又能奈何得了她暗之女王?

能夠零元購,幹嘛還要競價呢!

弗朗索瓦冷笑一聲:“雪兒,為了你,我不會退讓的。”

風流雪握住弗朗索瓦的那隻手緊了緊。

弗朗索瓦舉起號牌:“七個億。”

段野的眼神已經變成死魚眼了。

“老二,我覺得我平常已經夠敗家的了。”段野喃喃道。

段成放點了點頭,“你還算有自知之明。”

“可我怎麼感覺——”段野摸了摸自己的狗頭,“和老頭子一比,我已經算是艱苦樸素了?”

“段家都是爸和媽打下來的,爸花錢和你花錢能一樣嗎。”段成放瞥了段野一眼。

段野切了一聲:“老二啊老二,你就是太過盲從……”

段鴻跡把價加到了七億五千萬。

這時候,場上眾人已經隻剩下看好戲的心思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段鴻跡和曼斯菲爾德家族那位都對這塊琥珀勢在必得。就是不知道,最後能鹿死誰手?

弗朗索瓦神態仍舊從容,但風流雪感到對方的手裏已經出了汗。

“八億。”

弗朗索瓦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

“爸,咱們要不要攔一下?”賈千金觀察著弗朗索瓦的臉色,皺眉道,“價格叫得再大也沒意義了吧?曼斯菲爾德家族可是涉黑的,要價太高,惹急眼了,別再搞個雞飛蛋打。”

賈仁祿父女都是實用主義者。對他們而言,握在手裏的一百塊錢遠比還沒吃到嘴裏的一萬塊實在。

八個億九個億十個億的,聽著好聽。可是有命掙,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賈仁祿也在擦汗,躺著賺一個億是美事,躺著賺十個億就是裹著毒藥的空中大餅了。叫價高出某個限度,達到無法兌現的邊界,拍賣也就失去了意義。

“怎麼攔?”

弗朗索瓦是暗之血宴上的常客,他身邊那個女人,更是個狠角色,被圈子裏譽為暗之女王。攔他們?

他是來賺錢的,不是來玩命的。

賈千金奇怪道:“琥珀的主人,那個爾大師不是說要賣給恩愛夫妻嗎?你就比比他們兩對誰恩愛不就得了?”

對啊!

賈仁祿以為爾大師的事情是帝寒天編出來的,因此也就沒放在心上。甚至連拍賣的時候,都沒叫拍賣師把這一茬說了。

現在被賈千金一提醒,賈仁祿才意識到,現成的借口這不是來了嗎!

比的不是有多少錢,比的是情懷!

錢是一個具體的東西,情懷卻是一個抽象的東西。可操作的空間很大。

如果以價格為理由終止這場拍賣。段鴻跡或者弗朗索瓦或許就會多想: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你是不是覺得我拿不出這麼多錢?真當我們老段家\/老曼斯菲爾德家是吃素的?

但以感情為理由,那就合理多了。

——這不是錢的事兒!

要怪就怪你不夠愛你老婆,或者你老婆不夠愛你吧!

家財萬貫,恩情不換。人家這塊琥珀的原主人都這麼說了,我這個中間商有什麼辦法?

不滿意?要找就去找爾令山吧!

“真叫你提醒我了,金金。”賈仁祿連忙道,“我這就安排下去,不能叫他們再杠下去了。”

在價格攀上九億的時候,另一個拍賣師上台,笑道:“諸位尊貴的客人,在這裏坐了一下午,想必諸位一定餓了吧?”

客人們:不不不,我們不餓,我們正在飽眼福!

拍賣師繼續道:“已經是晚上七點鍾了,我們為諸位尊貴的客人準備了餐飲小食……”

客人們:不不不,我們不想吃飯,我們想吃瓜!

“諸位是海城的頭腦和血液,你們的身體就是海城的命脈。我們聘請了法國著名廚師諾曼提先生以及他的弟子,為諸位精心準備了健康的佳肴。”

拍賣師巴拉巴拉完一堆廢話後,笑容滿麵道:“本次拍賣暫時中場休息,等諸位用完晚飯再繼續。”

在座的都是人精,知道拍賣會主辦方這是要私下“調停”了。這種事沒什麼奇怪的。因此雖然心癢難耐,但還是識趣地離開了。

場上之人被侍者引著去了餐廳,而段鴻跡和江繪伊,弗朗索瓦和風流雪兩對人馬,則被引到了另兩個單獨的房間。

賈仁祿在惜命和識相這一點上的造詣可謂登峰造極,盡全力避免了可能會引發衝突的局麵。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比起遠隔重洋遲早要滾蛋的弗朗索瓦,還是段鴻跡這個在海城糾纏數年的老相好更為重要。因此,賈仁祿選擇親自和段鴻跡麵談,而弗朗索瓦那邊,則由他的女兒賈千金去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