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成放有滿腹疑惑,這些疑問他是無論如何不會親口問出來的。讓段家唯一真猛士段野上,正是最合適的選擇。

“好吧。”付冬樹道,“你想從哪兒聽起?”

段野想了想,道:“老頭子說,當初你父母為了給你娶媳婦,要把我媽賣給村首富。就從這開始說吧!”

“……”付冬樹無語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尖,“段野,你好好看看我的臉,再算算我的年齡。你父母認識那時候,我還在上輩子呢!給我娶什麼媳婦?配陰婚啊?”

付冬樹確實十分年輕,正是一個男人最有魅力前途無限的時候……呃,隻看臉的話。

段野頓時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乖乖閉上了嘴。

段成放怕段野再說下去,會吃到付冬樹愛的大巴掌,連忙插話道:“我們的母親叫阿夏,你叫冬樹,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們之間還有個‘秋’?”

這才是符合人類範疇的智商。

付冬樹點了點頭,懶散道:“我的父母有四個孩子。大姐叫春妮兒,被我父母拿去換了三頭騾子和宅基地。二姐就是你們的母親阿夏——她的全名我就不說啦。”

富貴窩裏長大的段野很難理解付冬樹話中的殘忍,正要發問,段成放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腳。

“你說的那個要娶媳婦的,是我的三哥,叫付秋實。是我們老付家的寶貝疙瘩金果子。”

段野厚著臉皮道:“所以小舅舅,你三哥最後怎麼樣了?”

付冬樹年輕,應該是喜歡被人叫小舅舅的吧!

果然,這聲“小舅舅”把付冬樹叫舒坦了,付冬樹給段野夾了個栗子仁。

“吃喝嫖賭抽,沒姑娘願意跟他。喝得爛醉如泥,掉進溝裏死掉了。”付冬樹聳了聳肩,“他比我大很多歲,我對他印象很淺。”

“哦——”段野悟了,“你不知道上一輩的恩怨,所以一直沒跟我家裏聯係?”

“那倒沒有。”付冬樹道,“我父母在世的那些年,經常在我耳邊說二姐的壞話。說她不知廉恥不孝順,死得好什麼的,我聽得耳根子都起繭子了。上一輩的恩怨,我也算是知道一些啦。”

段野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他最大的煩惱也不過是趙若明對他的冷淡和期末考試掛科,這種親生父母對女兒的惡毒,他從未體會過。

見段野啞了火,段成放實在忍不住了,質疑道:“所以您和我父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請勿見怪,這隻是我的一點好奇。”

付冬樹曾經說過“段鴻跡愛我愛得要死。就算我找他要整個段氏,他也會拱手送上”,如果對方沒說謊的話,這件事情就比較可疑了。

段鴻跡對阿夏的父母弟弟們必然深惡痛絕,怎麼會對付冬樹另眼相待?

“從哪兒說起呢?”付冬樹輕輕敲了敲桌子。不知道為什麼,段繼之感到對方的視線似乎在自己身上一掃而過。

“就從我們上次在酒店見麵說起吧!”付冬樹愉快道。

段成放當然知道是哪一次——就是他奉江繪伊之命去套付冬樹的話的那一次。不能再想了!再想他又要找地縫鑽進去了。

“我和段鴻跡起了點小摩擦。”付冬樹懶洋洋道,“他調查了我,發現我的籍貫和你們的母親是一樣的。深入調查一番後,就發現了我和阿夏的關係。”

“你們猜猜,段鴻跡知道之後,問我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是什麼?”三兄弟異口同聲道。

“段鴻跡問我:‘你父母怎麼樣了。’”付冬樹笑眯眯道。

“所以他們怎麼樣了?”段野好奇道。

付冬樹懶洋洋道:“我說:‘都死了唄。你問這個幹什麼?’

“段鴻跡愣住了,差點跪在地上。他又問‘是怎麼死的?’

“我回答說:‘他們知道我是同性戀,被我活活氣死了。’”

段繼之:“……”

段成放:“。。。”

段野:“!!!”

付冬樹又給段繼之和段成放分別夾了個栗仁:“段鴻跡聽到這句話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我很奇怪,就問他:‘你笑什麼?’”

段成放很難想象段鴻跡哈哈大笑的樣子。但從付冬樹這番話中,他卻隱隱有了猜測。

段野已經好奇得抓心撓肝:“老頭子笑什麼?”

付冬樹沉吟一番,道:“你們不知道你們的母親是怎麼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