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成放的麵色更難看了:“他這個……是……”

“你們三個在這兒做什麼?”

一道頗有磁性的男聲傳來,打斷了兄弟三人的嘰嘰喳喳。段繼之一回頭,就看見段鴻跡走了出來。英挺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是悲是喜是怒。

段鴻跡一看段野,便皺眉道:“老三,你複習好了?上學期期末你掛了足有六門,我的秘書帶著禮物替你去跟老師們說情,被噴得回來就找我辭職。”

段野不滿道:“老頭子,做人講講道理。秘書不是本來就是幹這些的嗎?”

段鴻跡冷哼一聲:“我那個秘書是三百個高材生麵試者裏殺出來的精英,你是什麼?你們係三百個學生裏墊底的壓軸老將?”

段野不出意外又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還要爭辯。段成放和稀泥道:“爸,小野他隻是下來吃午飯。”

段鴻跡看了一眼時間,發現確實已經中午了,便饒過了段野。

“你們去吃飯吧,我已經吃過了。”段鴻跡難得地遲疑了一下,“餐廳裏那個人,是你們的親舅舅。他這人雖有些怪癖,人不壞。對他客氣一些。”

說著,段鴻跡也不去看三個兒子的反應,迅速上了樓,看樣子是休息去了。

段野苦苦賣了半天的關子被自家老爸揭了個一幹二淨,頓時大為受挫,跳腳道:“老頭子罵我罵了個爽,到頭來還叫我尊重那個來路不明的——”

“你少說兩句吧。”段成放怕付冬樹聽見段野的牢騷,阻攔道:“咱們先吃飯去。要記得食不言寢不語——段野,說的就是你。”

段繼之也很好奇這位神秘的“舅舅”,聞言頓時開始順杆爬:“我也餓了,咱們一起去。”

兄弟三人就這麼你推我搡擠眉弄眼地進了餐廳。段成放死活不願意第一個進去,段野也在賭氣,段繼之隻得身先士卒,第一個觀賞這位神秘舅舅的尊容。

段繼之對付冬樹還是有些稀薄的印象的。但把對方當小明星看是一回事,當成親娘舅對待又是另一回事了。

一見付冬樹,段繼之就微微吃了一驚。

付冬樹坐在餐桌邊,正在慢條斯理地吃著吳媽給西奧多研製的新菜。舉動甚為優雅,隻看外表,簡直是一位高貴的名媛。

段繼之一下子啞了火,段野在他身後擠了出來,看到付冬樹,本想刺幾句。誰承想對方一抬眼睛,段野就打了個寒戰,心裏的小火苗頓時慫慫地熄滅了。

媽呀,舅舅看著,怎麼有點嚇人?

段成放硬著頭皮走了進來,挑了一個離付冬樹最遠的地方坐下,然後迅速招呼段野等人道:“大哥,小野,快來吃飯。”

求求你們,不要讓我獨自一人麵對付冬樹好嗎?

段繼之對這個貌若春花的舅舅也很不習慣,挨著段成放坐下了。

唯有段野是真正的勇者,二話不說就擠在了付冬樹身邊:“舅舅!你知道我是誰嗎?”

付冬樹放下筷子,“慈愛”地看了段野一眼:“我當然知道,你是我姐姐最小的孩子,你叫段野,是不是?”

段成放打了個哆嗦,立刻道:“段野,吃飯。”

段野可不是聽話的主兒,第二個問題又接踵而至:“你這些年怎麼從來沒來過段家?我還是第一次見你。”

付冬樹耐心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還有一個姐夫,和三個外甥的。”

說到“外甥”二字時,付冬樹意味深長地掃了段成放一眼。

段成放的表情比數九寒天的小白菜還要痛苦:“段野,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為什麼?”段野好奇道,“因為我媽去世了的緣故嗎?”

“算是吧。”付冬樹含糊道,“快吃飯吧,一會兒涼了。”

段野扒了幾口飯,又道:“我吃完了,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你真想知道?”付冬樹優雅地用餐巾紙抹了抹嘴,一雙狐狸眼看得段野心裏發虛。

“我當然想知道!”段野毫不猶豫道。還有什麼能比聽老頭子的八卦更有意思?“老大和老二也想知道!”

段繼之和段成放對視了一眼,沉默了下來。

這個沒法辯解,他們確實也很好奇。

付冬樹早在使用西奧多那天就叫過段成放“外甥”,但長久以來,段成放一直沒搞懂父親和付冬樹之間到底是怎麼一碼事。

段鴻跡連親兒子都不怎麼在乎,為什麼會如此在乎自己的妻弟?還對其百般縱容?總不能真是為了那張相似的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