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萬書先生離開宴會廳之後久久不歸,不少人心裏便犯了嘀咕。
帝萬書先生不回來沒什麼好奇怪的——畢竟社會性死亡有時是比死亡更恐怖的東西,帝萬書先生但凡有點子臉皮,對接下來的宴會避之不及都是理所應當的。可是段鴻跡,段大善人,段首富,怎麼也不見蹤影了?丟人的又不是他。
帝寒天知道真相,便對這事更在意一些。他招呼來一個心腹,低聲吩咐對方去樓上看看。
心腹去了半晌才回來,回來的時候麵色古怪,神情恍惚,看上去似乎遭受了一番暴擊。
“樓上怎麼樣?”帝寒天道。
“這……這……”心腹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麼用言辭表達自己的震驚。
帝寒天冷哼一聲:“什麼這這那那的?你聽到什麼看到什麼,直說不就好了?”
心腹隻得咬了咬牙,將所聞委婉地轉述了出來:“我沒敢進門,隻敢在門口聽了聽……我聽到了……聽到了……”
帝寒天怫然不悅:“聽到了什麼?”
心腹咬牙道:“聽到了哭聲。”
“哭聲?”帝寒天一愣,“段鴻跡哭了?他怎麼樣?”
“啊?”心腹本以為帝寒天會更關心自己的叔叔,一時間差點沒反應過來,磕巴了半天才尷尬道,“我沒開門,我也不知道段先生怎麼樣。但是哭的人不是段先生,是帝先生。”
帝寒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帝萬書哭了?”
他那個鬼氣森森、絲毫不像活人的叔叔,似乎完全沒有人類的情感的帝萬書,居然哭了?
不是,尿了兩滴而已,雖然有點丟人,也不至於氣哭了吧?
心腹硬著頭皮道:“不僅如此,我還聽到房中有人說話。說什麼‘這雙腿不太靈活,換一雙來’……”
心腹實在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了,說實話,他險些以為自己進了靈異片場,又或者段鴻跡已經改行當了木匠,正在給帝萬書換義肢?
心腹老老實實道:“然後帝先生又問‘可不可以不要拉我的尾巴’……”
帝寒天:“。”
帝寒天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仿佛聽到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段鴻跡,到底在跟他那位叔叔玩什麼鬼東西?
帝寒天猶不死心,問道:“段鴻跡說了什麼?”
心腹苦著臉道:“段先生說著什麼‘願賭服輸’‘回答我她是誰’‘告訴我我就饒了你’之類的話,我實在聽不明白,就,就離開了……”
事實上,心腹是不敢再聽下去了。因為房中的動靜實在古怪,心腹作為一個成年人,實在是怕辣耳朵!
帝寒天不由自主地晃了晃身體,後退了一步:“你確定那是段鴻跡的聲音?”
心腹猶豫了一下。帝寒天以前培養的“死士”早就跑光了,他是帝寒天新招來的手下,用錢硬砸出來的那種。他對帝萬書當然是熟悉的,可是對段鴻跡,還真沒多少印象。
心腹說了實話:“我隻能聽出那不是帝萬書先生的聲音,至於是不是段鴻跡先生的聲音,我不知道。”
樓上隻有段鴻跡和帝萬書兩個人,不是帝萬書,那自然隻能是段鴻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