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色的身影自雲端下來，一手持弓，另一隻手拉起了程瑤。
墨羽身上的白衣並不幹淨，上頭有好幾處已經幹涸的血跡，然而他臉色冰冷，渾身上下殺意沸騰。
“小五……”程瑤咳了一聲，卻不想這一咳竟然咳了口血沫出來。
“你怎麼樣？”墨羽收了手裏的破冰弓，一隻手貼在程瑤的後心處，源源不斷的靈力立刻在她的身體裏遊弋起來。
“咳---”程瑤原本想說自己沒事，誰料一開口又是一聲壓抑不住的咳嗽，唇邊立刻溢了血絲出來。
“小四小五！”
蔣大刀和嚴醇已經飛奔了過來。
墨羽把程瑤交給他們，手裏的破冰弓現身，箭簇以冰雪凝聚而成，這是當年妖王用來平定北方群妖的神兵利器。
“破冰弓。”
和蘇的聲音聽起來嘶啞而蒼老，帶著幾分感歎：“原來時間竟然過去了這麼久啊。”
“罷了。”
和蘇目光一一掃過這幾個孩子，“既然頗有淵源，你們要去哪裏，我便送你們一程吧。”
“……”
幾人麵麵相覷，程瑤意識還處在遊離中沒有完全恢複過來，目光有些呆滯，蔣大刀一邊扶著她一邊問：“我們要過海您也能送嗎？”
“當然。”
和蘇說著看了墨羽一眼，目光又落到程瑤身上，最後騰的一下，化成了一條黑色的巨龍。
蔣大刀雖然方才那麼問了，不過到底心裏有點拿不定主意，下意識看向了墨羽。
見墨羽點頭，蔣大刀才鬆了一口氣。
墨羽從他手裏接過程瑤抱了起來，一股靈力重新彙進她的體內去，片刻之後，程瑤呆滯的目光終徹底於回過神來。
他們已經爬上了巨龍的後背。
“等一下！”
先前一直躲在前麵的陶家莊眾人畏畏縮縮地過來，陶德問：“能不能、能不能順帶捎一程我們？”
“……”
巨龍眼皮撩了一下，尾巴在水麵上一甩，頓時掀起了滔天巨浪，然後掉身離開了。
耳邊狂風呼嘯，好幾次嚴醇和蔣大刀都差點坐不穩被狂風刮下去。
程瑤還被墨羽抱在懷裏，他看著有些清瘦，但懷抱卻溫暖有力，給人滿滿的安全感。
“小五……”
程瑤還有些虛弱，一開口那微弱的聲音便被大風給刮了個幹淨。
不過墨羽還是聽見了。
他低頭，一隻手輕輕撫著程瑤的臉，貼著她的耳朵說：“有我在，沒事的。”
程瑤心頭還有很多的疑惑，可神思又逐漸變得恍惚起來。
她陷進了一場夢境裏，夢裏都是無邊無際的黑色巨浪，耳邊是鬼哭狼嚎的聲音。
到處都是惡鬼，程瑤看見夢境中的自己被黑色的巨浪所掩埋，被惡鬼撕碎了身體……
她可以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是在做夢，可卻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
“碧瑤王---”
夢境裏，一直有個遠遠近近的聲音在如此呼喚著。
程瑤覺得奇怪，‘碧瑤王’是誰？是一個人的名字嗎？
她開始循著那聲音一路找過去，可是找了許久也沒有看見究竟是誰在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