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他也沒等人回答，自顧自外出，隔了小半盞茶的時間重新返回，手中端著粥，又小心翼翼把人扶起，背後墊上軟枕，喂粥。
自始至終，兩人皆未言。
粥過一半，終是陸歸舟忍不住，又一次先開口，聲音弱小又忐忑，“韓……”
“歸舟。”剛出口一字就被打斷，韓照離直視對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得認真，“抱歉，我很感激你對我的喜歡，可我沒辦法對你的喜歡給予相等的回應。現在的我也無法毫無顧忌地說出‘我也喜歡你’這五個字。我更沒辦法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你的喜歡而無動於衷。”
“韓大……”
“歸舟，你先聽我說完。”
陸歸舟咽下話。
韓照離繼續道:“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不可否認，在你落吻的那一瞬間，我沒有推開，除去震驚以外，也有並不反感，也許這就是你說的喜歡。我想，我是有一點點喜歡你的。”
陸歸舟眸光開始點亮，話落到嘴邊，想到韓照離說要等他說完，又把嘴邊的話咽下去，帶著越來越亮的眸子看著韓照離。
韓照離看得清楚，心口的位置好似輕輕顫了顫，很快很快，快到他還沒來得及去捕捉。
“然而，這種喜歡和你給予我的，無法對等。所以，歸舟，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們之間的喜歡能對等，等我可以毫無顧忌地說出‘我也喜歡你’這五個字。你……，可以等嗎？”
陸歸舟看著韓照離，眸裏的光要跳出眶外，眼淚也跟著跳出眶外，那是無法壓抑的歡喜。
他也沒有壓抑，韓照離的話剛剛落下，他就緊緊抱住對方，激動地說:“韓大哥，我願意的，無論多久，我都願意等。”
韓照離溫潤笑著，輕輕撫著陸歸舟的後背，用隻有彼此可聞的聲音說，“歸舟，決定已下，你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陸歸舟用同樣的聲音回道:“我不會後悔，永遠不會，能成為你的軟肋，能為這一場較量出一份力，我甘之如飴。”
“你放心，我會盡我最大的可能保證你不受到傷害。”
“嗯，我相信韓大哥。”
韓照離輕輕推開陸歸舟，揉了揉對方亂糟糟的頭發，寵溺一笑恢複正常的音量，“好了，別哭了，我喂你吃粥？”
陸歸舟抹掉淚，重重地點頭，“嗯！”
乖巧的模樣讓韓照離彎眉淺笑，忍不住又揉頭發，“你怎麼這麼傻裏傻氣的。”
傻裏傻氣的人咧著嘴傻裏傻氣地笑。
韓照離清楚地知道，關於今日這一場談論，在很短的時間裏就會傳進尹墨林的耳朵。
而自己隻需要和陸歸舟演繹一場又一場的恩愛戲碼，把軟肋從曾子知變成陸歸舟，再去和尹墨林較量，博一條新的出路。
私心最終還是戰勝理智，對曾子知的守護大過對陸歸舟的良心。
接下去的幾日，韓照離未得到尹墨林的傳喚，他自不會主動上前討苦說，日日待在雅安院照顧陸歸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