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了,已經重新開業了。隻是傅老先生最近忙著凍瘡藥地事情,所以這幾日都是傅家姐弟在打理生意。”
胡靜平想了想道:“那婚房呢?你打算安置在哪裏?”
錢萬通道:“傅姑娘的意思是要把家人全帶在身邊,他們那一大家子總不能再和您擠一塊兒吧。離開桂州也是不可能的。我想……索性就把他們家翻新修整。再蓋棟小樓,那樣應該是夠住了。”
“唔。這個主意不錯。看來你是經過深思熟慮了啊。”胡靜平笑道。
錢萬通不好意思地笑了,“沒有大少爺您,哪有我錢萬通的今天呢……”
胡靜平笑道道:“這都是你自己的努力換來的,對了,裝修房子和聘禮的錢都從分號帳上支用,你自己地錢就留著過日子用吧。”
“哎呀。那可怎麼行……”錢萬通驚道。
胡靜平擺了擺手道:“不用說了,就這麼定了。”
“大少爺,我真是……”錢萬通的眼眶紅了。
胡靜平微笑著拍了拍錢萬通的肩膀,“我還是那句話,這都是你自己的努力換來地,好好幹吧!”
“是!”
錢萬通前腳走,後腳老宅的王管家來了。
“大少爺,老爺請您明天一早去總號議事!”
“知道了。”
王管家一走。胡靜平就琢磨開來了。自己的行蹤怎麼老爺子一清二楚?還是有人明確地告訴了他。總號議事都是族中長輩才能參與的,自己雖說掌管了桂州分號,但是剛剛上任,應該還不夠資格參加吧。
難道說自己上次和老爺子說的那番話起作用了?他真的要收胡老六地權了?盡管是朝好的方麵想,但是直覺告訴他事情可能並不是這樣地。按照胡光輔的性格,他不太可能在短時間內就對胡老六下手。
難道是胡老六率先要發難了?
胡靜平嘴角微微一翹,無聲地笑了起來。
林兒輕輕來到他背後。柔聲道:“相公,是不是桂州那邊忙不過來了,錢先生來請你回去呀?”
胡靜平轉過身微笑道:“不是,那邊很好。”
林兒握住胡靜平地手道:“相公,你也該回去了。陪了我這麼多日。把生意都耽擱了。”
胡靜平將她摟在懷裏道:“我不是說了沒事麼,生意上地事情遠沒有你的身體來得重要。”
這句話說地林兒鼻子一酸,眼淚立刻掉了下來,“相公,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望著林兒如斷線珍珠般落下的眼淚,胡靜平忽然想到周林對他地評價:你最擅長用言語蠱惑人,有時候也把自己蠱惑進去了。想想還真有點道理。有時候連他自己都分不清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反正就是脫口而出了,而且感覺還都是情真意切的……
第二天一大早,胡靜平穿戴整齊去了胡記錢莊總號。
原本以外自己去得夠早了,沒想到進門一看,胡家六兄弟及一幹長輩全都到了。按輩分從上到下分作兩排坐了,胡光輔坐上首,而他旁邊坐的正是現在的“見習”掌門胡老六胡光義。
胡靜平一進來就吸引了所有人地目光。他連忙一一作揖行禮,一圈拜下來背上已是出了一層白毛汗。
最下首空著一張椅子,顯然是給他坐的。胡靜平拜完之後徑直朝那張椅子去了,剛剛坐穩。就聽胡光輔咳嗽了一聲道:“好了,人都到齊了,開始吧!”
眾人把目光往上首看去,隻見胡光輔和胡老六的臉色都非常嚴峻。但是先開口的卻是胡老六。
“諸位。今日照例是議一議各分號的帳目收支情況。這幾日各分號的收支帳目都彙總了上來,我一本本都仔細看過了。基本無甚異常。”
胡老六這麼一說,在座的人臉上都是一鬆。
“但是……”胡老六把目光向胡靜平看來,冷冷地道:“惟獨桂州分號帳目有很大地問題!”
胡靜平微微一笑。胡老六這一招他早已算準了,此時心裏隻是暗歎這家夥是急著往絕路上走。既然如此,那也隻能滿足他了。
“六叔,桂州分號的帳目到底有什麼問題?請你明示。”胡靜平搖著扇子不慌不忙地道。
胡老六從茶幾上拿起一本帳冊道:“從你接手桂州分號之日起,帳目收支變動巨大。除有不明來曆的一百萬兩存款一筆外,其餘諸多筆大額支出全都去向不明,這你該如何解釋?”
胡靜平收起笑容,冷冷地望著胡老六道:“什麼叫巨額存款來曆不明?難道有銀子存進來還得問清人家這銀子是怎麼賺來的麼?如果是的話,那就請六叔解釋一下曾起泰那二百萬兩銀子為什麼要舍近求遠存到桂州分號上去。而且也請交代清楚這二百萬兩銀子的來路,別和我說是什麼賣老宅的田地得來,他家老宅子田地不值那麼錢!”
此言一出,舉坐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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