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靜平早從陳七剛才那表情中看出了些許端倪,但是看陳七的架勢應該是個混市麵的人,自己正好需要這樣的人來熟悉這裏的方方麵麵,於是不露聲色地點了點頭說:“那就有勞陳兄了。”
一行人便熱熱鬧鬧向前走去。
這陳七的一張嘴巴當真了得,對當地的風土人情,人文地誌,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才一會兒工夫胡靜平就對當地的情況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原來這裏地處“日月國”南方的平江省的省會覃州。是個商業發達,交通便利所在。
尤其是這裏的水路交通特別的發達,整個城中河流縱橫交錯,北通大運河,南通豐川江,所以自古覃州就是個商業重鎮,也是兵家必爭之地。
他們這樣一路走來,街邊的酒館茶樓賭場的夥計紛紛上來熱情的打招呼,有的連老板掌櫃的都親自跑了出來。
好久沒見著這個二百五大少爺了,大家都高興啊,這家夥可是財神爺啊,誰不急著巴結他呢?
但是胡靜平卻並不停留,他對茶酒賭博沒興趣,現在隻是想到處看看,多了解一下這裏的環境。
這一來就苦了陳七了,這家夥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過飯,因為身上一個銅板都沒了,正指望著能跟在胡靜平後邊吃白食呢。想不到他一家酒館都不進,哪怕是進個茶樓喝口茶吃點點心也好呀。
但是胡靜平看起來正走在興頭上,陳七也不好說什麼。他也是個極能察言觀色的人,早感覺出今天的胡靜平與往日大不相同,單單那份氣定神閑的工夫就不是以往那個二百五所具備的,所以在沒摸清胡靜平現在的深淺之前,他不敢輕易開口。
其實胡靜平早把陳七的這些道道看在眼裏,他故意一刻不停地往前走,就是要殺陳七一個下馬威。因為陳七在他眼裏最多隻配做條狗,既然是條狗,那怎麼還能時時想著打主人的主意呢?
終於,陳七徹底走不動了。
他平時酒色過度,身體虛空,再加上好幾日沒吃上飽飯了,所以現在真的不行了。
“靜……靜平老弟,我……我們歇歇腳再走吧。”
走在前麵的胡靜平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但腳步卻並不停留。
陳七以為胡靜平沒有聽見,於是又喊了一聲:“靜平老弟!”
但是胡靜平還是沒停下,這下陳七亂了方寸了,慌忙大喊一聲:“大……大少爺!”
胡靜平這才緩緩收住了腳步,然後轉身對兩名下人說:
“你們回去稟報大奶奶,說我在外麵吃了飯再回去,太陽落山之前肯定到家。”
“是!”兩名下人如聽了大赦令,撒丫子往家跑了,他們也早走得頭暈眼花了。
“陳七——!”胡靜平喚道。
“哎……”陳七應了一聲,見胡靜平站在那裏似乎在等他過去,隻好邁開雙腳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思索著,這個二百五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和自己最親熱的時候連“七哥”都叫,最差也叫聲“陳兄”。現在倒好,一眨眼就直呼其名了。
但又能怎麼樣呢?這家夥是財神爺是飯碗呀,和餓肚子比起來別說叫一聲“陳七”就是喚一聲“小七子”那也得應啊。
見陳七灰溜溜地走到跟前,胡靜平微微一笑,調教這種市井無賴跟訓練一條狗沒有任何區別,隻要聽話了,給他點吃的就行。
“找個地方吃飯吧,幹淨點的。”胡靜平說著環顧四周,眼睛並不看他。
“好的,靜……大少爺,您隨我來吧。”陳七偷眼看著胡靜平臉上的表情,慌忙走到前麵帶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