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傳聞我性格惡劣,油鹽不進,除了對賞識我的上級應馳有幾分尊敬以外,和林邵將軍都經常產生摩擦,可以說是一匹獨狼。
這樣的消息一出,再加上京城欽天監不知為何夜觀星象觀出了個「天生將星,福佑景朝」的星象,皇上的封賞幾乎是迫不及待就到了大漠。
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無非是想要我奪林家軍的權,借我製衡林邵罷了。
這些都是我預料到並有意為之的,隻是我沒想到,會這樣順利。
欽天監。
天生將星。
我站在大漠的天空之下,遙遙望向了皇城的方向。
我不信什麼天命,什麼好運,更不是什麼所謂將星。
這些向來都輪不上我。
但我信孟思瓊。
我這一生所有的幸運,都是夫人和嫡姐給予我的,如今肯定也是如此。
她猜到了?
她應該是猜到了吧。
她這麼聰明的人。
那她猜到了多少?她看到我忽然女扮男裝入軍營,看到一個叫「司君」的人忽然嶄露頭角,看到一切的一切都和前世有所不同,她會不會也猜到我回來了?
她猜到了,她會來問我嗎?她問了我,我又該說些什麼呢?
大漠缺水,常年幹燥,幸好營地邊還有條河,否則就是想洗漱,也很麻煩。
我怔怔地看著水中的自己,昔日白皙的皮膚因為風吹日曬早已變成小麥色。我長高了,也變壯實了,更重要的是,身上多了許多傷疤,最深的那條在腹部,差點要了我的命。
但我不能倒下,所以我扛住高燒,咬牙忍受割骨療傷之痛,第二天若無其事地撩開簾子,引起滿帳歡呼。
戰場刀劍無眼,我就算是武功蓋世,也不能保證自己始終衣袖無塵。
如今的司君,和孟思汀已經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那她再見到我,還能認得出我嗎?
我不得而知。
林邵來找我,手上拿著一封信。
「你嫡姐給你的,」他說,「她時不時問你的情況。這次估計是父親那邊瞞不住了,再加上孟家說了什麼,她就猜到了。」
我低頭看信,信上沒有落款,也沒有人名,僅僅四個字。
【福佑將星。】
「陛下越發老糊塗了,」身邊沒人,林邵毫不客氣地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如今江南水患,堤壩垮了大半,流民源源不斷湧入京城,胡戎又蠢蠢欲動,本就是內憂外患的時候,他偏偏還要給自己新納的什麼昭妃修摘星臺,不知得花多少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