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聖無比認真:“也就是你口中的……邪神!”
她繼續說:“如果吞服這種‘賜予’凝結的丹藥,壽元或許會增加,但必定招致滿身業障,到時候人還是不是人,可就不一定。”
“你要小心。”
……
……
這段記憶到此為止,仙聖用她的專業能力,證明所謂的延壽仙丹根本就是一場騙局。
由此生成新的疑問:徐家真會將丹藥進獻給徐老爺子嗎?
如果會,則代表,徐家隻是一枚棋子,一個觀測樣本,夜悼詩班真正圖謀的不是讓徐家代替夏家,接管江南行省總督的大權。
如果不會,宴會就是一個障眼法,丹藥已經被運到別處。
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蘇牧在等今晚宴席的高潮:獻丹。
真是一出好戲!
熱鬧的晚宴上,女神官端著酒杯悠閑漫步,大家都認識她,大家又都不認識她。
在沒有君王坐鎮的小小世家裏,無人能夠掀開她的麵紗。
每個人臉上都喜氣洋洋的,大家借著這次壽宴,彼此交流、相互試探。
全場最得意的莫過於帝國議員徐德慶。
徐雲庭看著人群中的父親,心中卻談不上有多高興,有些事他並不認同,但這個家他終究說了不算,也沒有足夠的能力力挽狂瀾。
時間差不多了。
他歎息一聲,消失在熱鬧的會場,開車前往清冷的後山,去請半隱的爺爺。
小院裏,徐存溪看著山下燈火,說:“今天可真熱鬧。”
老人的聲音中聽不出半分喜悅。
徐雲庭一改剛才的憂慮,臉上堆滿笑容,說:“爺爺,今天畢竟是您120歲大壽,大家都來祝福您呢!”
老人卻問:“祝福我?還是祝福江南總督這個官職呢?”
徐雲庭又說:“過了今夜,用不了多久,您就是總督,總督就是您啊!父親已經搞定陳元質,這位欽差的斂財手段真是獨一檔,難怪明皇陛下會派他南巡。”
“隻是不知道他與聖上怎麼分……”
徐存溪適時轉過頭,嚇得孩子趕緊閉上嘴。
他不陰不陽地警告著:“不該說的不要說,不該問的不要問,徐家實心用事就好,聖心豈是臣子可以揣度的?”
“是,孫兒明白。”
“走吧,也該出去見見客人。”
爺爺坐上孫子的車,抵達為他祝壽的宴會。
老壽星一出場,賓客們的目光全部彙聚一處,有人欣喜若狂、有人麵色凝重,有人閑談隨意、有人緊張難安。
但所有人都在向老壽星祝壽。
孝順的孩子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丹藥,女神官站在人群中眼角帶著笑,夏哲坐在貴賓席眼中泛著怒。
蘇牧停止推演走到桌前,等待最後一幕。
玉匣打開,雲錦綢緞上奉著一枚銀白仙丹。
徐德慶喜滋滋地獻給父親。
“為父親,添壽!”
全場焦點立即從老壽星轉移到銀白仙丹上,不知情者滿頭霧水,知情者滿眼期待。
終於來了!
徐存溪的反應卻格外平靜,他伸出手拿走丹藥,在孩子耳畔低語一句:“我一百二了,這條命遲早葬在你的手中。”
徐德慶如遭雷擊,又氣又怒,卻不得不笑著回答:“父親哪裏的話,這是孩兒辛苦求來的仙丹,一片孝心隻為父親添壽。”
他再次強調一聲添壽。
“嗬嗬嗬……”
徐存溪笑著,在全場賓客的注視下,吃下藥香四溢的仙丹。丹藥咬碎的瞬間,化作液體,順著喉嚨流入胃部。
化入血液當中。
“金色的那枚呢?”夏純好奇地問。
仙丹入口異變生,霞光斑斕的雲霧在徐存溪身邊凝聚,老人身上將死的腐味蕩然無存,奇香充盈飄蕩在會場每一處。
女神官來了興趣:莫非真叫博士成功了?
“嗡——”
漆黑夜幕裂開一條縫隙,金色聖光撫照壽星。徐存溪在一片祥瑞中飄向雲端,滿場賓客立即聯想到同一個詞:飛升!
徐德慶難掩激動,他堅定地認為這一次,一定會得到父親的誇獎!
夏哲,終究還是我贏了你!
蘇牧看著老人身邊的祥雲,眼皮狂跳不止。
“所有人不得輕舉妄動!”
“待在這裏等我!”
他消失在郊區小院。
“嗬。”
女神官冷冷一笑,向後退去,無人在意的角落,這身欺詐緩緩消散。
祥瑞金色的盡頭。
祂已睜開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