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麼知道我在驚訝?
智慧序列的感知,還是精神序列的探查?
難怪老板三百多年前要點化她成為帝國南方聖者,她一定不是普通的仙鶴,應當和鯤鵬一樣屬於某種罕見的血脈遺留。
仙聖收回手,繼續吃著桃子:“小千葉看來沒有將他做的事,全都說與你。讓我猜猜,他是不是從自己東渡朝鶴開始說的,至於前麵的事閉口不言?”
“前輩當真……全知全能。”蘇牧說。
“全知全能?我嗎?”
仙聖的眼眸亮晶晶的,臉頰浮出兩朵雲霞,說:“也沒有啦~丹桂姐姐才是全知全能,她總是告誡我待在家裏,不許四處閑逛。”
額……
蘇牧不是很懂,問:“這是為何?”
“她說——”
仙聖吃掉桃子,整隻鶴氣鼓鼓的:“說我會被壞人騙走。你說,我有這麼蠢嗎?”
額——
蘇牧咬著嘴唇,看著前輩小女兒態的模樣,一時分不清她是裝的,還是真的,這要是裝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吧?
我可是剛剛從舊日時間線曆練回來,竟然完全看不穿她的疏漏。
不如……
“咳咳。”
蘇牧改變戰術,說:“我覺得前輩天資聰穎,通人事,曉陰陽,絕無被騙的可能!應該隻是丹桂前輩關心則亂。”
“是吧!是吧!”
仙聖一臉驚喜,蹦蹦跳跳的,隨後又強忍下來,說:“但姐姐的話我又不能不聽,所以我就把家搬到這裏,每天就在雲頭上看著,傾聽生靈的心聲。”
聽完這句,蘇牧終於懂了。
“說話不要繞彎子,直來直去更好”、“她不是人類”、“世界觀不同”、“待會見到後自然會明白”,澤芝開陽前輩的提醒重新在腦海中響起。
以及最後的那句:“你……懂我意思嗎?”
懂!
這次真懂了。
剛才在道觀時,蘇牧就覺得十分奇怪,為什麼澤芝開陽的小觀緊挨著仙聖的家,本以為這是效錦衣衛故事。
以為這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沒想到老板這是在派人照看仙聖,擔心自己妹妹被壞人蒙騙、欺負。
想明白這一層,上述交談的意思完全不同。
原來吃桃真的就隻是——吃桃!
蘇牧伸手蓋住臉,真情流露地閉上眼,大概是自己在陰謀算計中待的太久,以至於總拿陰謀算計來看待別人,看待其餘大能。
黎明塵世還是有真情在的呀,並非人人都是夜悼詩班!
“你好像很苦惱?”
蘇牧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張真心關切的臉,那雙眼眸清澈純透,像是未經人事的孩童,看得讓人自慚形穢。
我才不到20歲尚且如此,如果換成是師父那種老陰,咳咳,運籌帷幄的智者應該更加難受吧。
“是。”
蘇牧說:“晚輩剛才犯了個錯,現在已經糾正過來。”
“哦哦。”
仙聖點點頭,說:“糾正過來就好。”
蘇牧開門見山,說:“前輩,此番晚輩過來,是想請教丹道之學。想問這世間是否有一種可以收割人類壽命,再煉製成增補丹藥的方子。”
“這事與邪神組織夜悼詩班有關,絕對不是晚輩要煉製這類丹藥。”
他將江南之事和盤托出。
“何敢?!”
恐怖的氣勢震動長空,連雲彩都在害怕。蘇牧看到仙聖清澈的眼眸中充滿殺意,大有立即衝到江南殺光賊人的架勢。
正在雲霞中自己陪自己玩的小諦諦嚇得瑟瑟發抖,驚恐的龍眸四處張望,卻找不到滔天殺意的來源。
隱藏小觀中,澤芝開陽滿臉擔憂地看著天,思忖著自己要不要進去。
“走!”
仙聖一把拉住蘇牧的胳膊,說:“我和你一起去,咱們去江南殺光這些雜碎!”
蘇牧已經大致掌握溝通說明書,說:“前輩,列強的兵還在國門之前呢,南方億萬生靈全仰仗您的庇護,輕易不能離開。”
“……”
仙聖沉默著,生氣著。
蘇牧繼續說:“江南的事就交給晚輩處理吧,不過是幾個躲在陰溝裏的老鼠,晚輩的還是可以應付的。”
仙聖想了想,點點頭:在理,這個時候自己真的沒辦法離開。
“收割壽命,煉製丹藥,理論上可以,實際上……”她搖搖頭,肯定地回答,“不行!”
“不行?”
蘇牧有些困惑,齊明可是眼前見到,一金一銀一共兩枚。
“壽命一事本就虛無縹緲,更別談收割,所以丹藥不是本質,隻是外在的皮,本質一定是‘獻祭’與‘賜予’。”